思绪拉回，他回到镇国公府，发了疯似的扯下红色喜纱。
他震怒的看向下人：“给我扯下来，什么喜，什么大婚，我恨不能杀了自己。”
有下人不禁发疑：“将军，今日是你的大婚，这么快扯下来郡主会不会不开心？”
他冷笑一瞬，什么郡主，单单凭了一只风筝便逼迫自己娶她。
忽而镇国公夫人柳氏顺着吵闹声过来，看着满脸猩红的东方玄渊不由发疑。
“今日大婚，你不去陪瑜安郡主，在这发什么疯？”
东方玄渊滞了一瞬，双眸里满是颓丧。
他最爱之人在今日死去了，而他却要在这一日与另一女子洞房花烛。
他没有办法做到，他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忽而一婢子在柳氏身边耳语了好一会儿，她才放柔了语气：“东方玄渊，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
“我们镇国公府，虽在盛京中根基并不深，但好歹也是凭着你祖父和父亲历代打拼，这有了这份家业。后来你也凭着自己的努力，在朝中站稳了根基。若是你不想你本来是可以拒了这门婚事的，可你没有。”
“你可能觉得苍惜云死了，你娶谁都无所谓了。但你偏偏又不知道她换了一个身份陪在你身边。”
“东方玄渊，别去想了，纵是她还活着，你们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东方玄渊的双肩在月光下不停抖动着，是了，她是叛臣之女，而他是将军。
他们再无可能。
东方玄渊冷笑着回了书房，今日他没有办法做到洞房花烛。
……
翌日，瑜安郡主冷着脸从寝殿中走出，直冲书房。
她掀开东方玄渊的被褥，冷冷问他：“昨日新婚，你为何睡在这？”
“我堂堂瑜安郡主，便是这样任你欺负的？”
“洞房花烛之夜，你却将我一个人冷落在寝殿中，传出去我爹爹的脸面往哪搁。”
东方玄渊滞了一瞬，转身将被褥拉了拉，覆盖住全脸，没理她。
刘明慌忙解释道：“昨夜将军喝多了，想必此时酒还没醒，郡主多担待些。等他酒醒了便好了的。”
瑜安郡主脸色蓦然发沉，她冷冷一笑：“东方玄渊，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随即拂袖离去。
刘明拉开了东方玄渊的被褥：“将军，听闻军医和苍惜云的尸体是被姜国之人救去的，圣上为此大怒。现在正诏你入宫呢。”
东方玄渊闻言坐起，身子却愈发僵硬。
刘明迟疑片刻，又道：“将军，莫非苍小姐真是叛贼？”
东方玄渊的眼皮很肿，昨夜不知经历了何等的挣扎。
他胡乱抹了抹脸：“若她真是叛贼，你以为我们能活到现在？你以为边境能长治久安这么久？你以为她会什么准备都没有来到盛京，被我残虐……”
东方玄渊话到此处，似将自己血淋淋的心亲手抛开。
他愣了愣，不禁哽了声：“你以为她会被我残虐至死？”
刘明凝着面前双眼空洞的东方玄渊，默了一瞬，只是将他的官服准备好，叠在一旁。
“圣上传的是急诏，将军且快些吧。”
东方玄渊长叹了口气，刘明又问：“瑜安郡主好歹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要不要派人去知会一声？感情一旦出现了裂缝，便很难再缝合了。”
东方玄渊愣了一瞬，语气中满是决绝：“不用了，她怎么想是她的事。”
刘明还是劝他：“可是将军……”
东方玄渊冷眼，摆手道：“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