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餐厅。
季子濯心不在焉地翻着菜单，心里不由地想起刚才的程莹梦和韩成宥。
程莹梦说今天是韩成宥的生日。
他们会怎么度过这个生日呢？
以前他过生日的时候，程莹梦都会为他准备一桌他爱吃的菜，还有必不可少的蛋糕。
程莹梦很相信愿望这一类东西，每次都会让他吹蜡烛然后许愿。
并且强制要求他的最后一个生日愿望一定是【程莹梦和季子濯永远在一起。】
但现在看来，带有【永远】字样的这个愿望，好像许下的一瞬间就破碎了，注定不会实现。
席间有人提到程莹梦和韩成宥，一个面生的女生双手捧着脸：“韩律师还来接程老师下班，他刚才举着小狗的手给程老师打招呼，我心都化了！”
“季老师怎么不说话，季老师觉得呢？”
季子濯猛地从回忆中抽离，听到话题被引到自己身上，有些不知所措，。
桌上的其他知情人扯了扯正在说话的女生，她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抿了抿嘴，小声道歉：“不好意思，季老师，我刚回国，我不清楚……”
季子濯轻笑一下，摆着手打断她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没事，看见她幸福我也挺高兴的。”
季子濯有些语无伦次，甚至开始不自觉地重复自己的话，像是一种心理暗示。
“不用道歉，我没事。”
众人有些审视的目光让季子濯觉得不适。
他想要逃离这个环境，只能快速起身：“我出去一下。”
季子濯快步走出了餐厅，有些冷冽的风吹在他的脸上，让他稍微舒服了些。
细碎的火光在他指间燃起，抽烟是他这一次醒来之后养成的习惯。
说是抽烟，其实不大准确。
大多数时候，季子濯只是将指间的烟点燃，然后一直等着它熄灭。
像是一个独特的属于他的解压方式，看着一根烟逐渐消失，在升腾起的烟雾中，他也好像得到了救赎解脱。
沈确说他假斯文，说他们搞艺术的都喜欢这样悲春感秋，一根烟而已，怎么会有救赎。
季子濯看着烟燃尽，手里的烟好像又变成了程莹梦点燃的那根生日蜡烛。
他突然想许一个愿望，一个幼稚的，不会实现的愿望。
【程莹梦回到我身边。】
季子濯闭上眼，像是在完成仪式的最后一步。
他甚至还能感受到指间逐渐发烫的温度。
可等睁开眼，除了地上一片灰白的烟灰，什么也没有发生。
季子濯自嘲地笑了笑，他知道这个愿望是多么的不切实际，但他仍然希望这个简单的仪式能带给自己一些安慰。
季子濯将已经完全熄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莫名感觉丢掉了属于自己的一部分灵魂。
“子濯！”
一道清亮的女声在街对面突兀地响起。
恍惚间，季子濯好像看见了程莹梦的身影，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凌乱。
“莹梦！”
等走近了，季子濯看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头猛地传来一阵钝痛。
他下意识地想要远离面前的这个人，却又在听见了她的声音时停下脚步：“子濯！你不记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