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只听见身边人压抑着的沉重呼吸。
他是在心疼吧。
“没，没关系……你不要，担心，我活不，了多久……”姜棠勾起嘴角，声音轻的如同一片云彩。
“对不起……”
沈擎抱住姜棠，猩红的眼眶噙满了泪水。
他知道无论说多少句对不起都无法弥补姜棠心中的空缺，只是除了对不起，他又能说什么呢？
姜棠闻着沈擎身上清新的气息，这份迟来的亲密也算是给了她一点慰藉：“轶，辰。我可能，等不到……下一个，冬天了。”
她也唐后悔过爱上沈擎，但她从不后悔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他。
二人无言，相拥在阴沉的天空下。
病房中。
唐琏头缠着纱布，看着唐母为自己忙前忙后，顿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他妈妈在他八岁那年就去世了，爸也从来不管他，这些年的亲情一直都是在沈擎身上找到的，如今看到唐母对待他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他眼睛一酸，竟然哭了出来。
唐母倒了杯水给他，看他抹泪，立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唐琏立刻换上一副元气满满的模样：“阿姨，辛苦你了！对了，悠悠呢，居然不来看我，这么没义气啊！”
他开玩笑的语气逗乐了唐母，唐母笑了出来，回道：“之前来了你都在睡觉。”
话音刚落，沈擎推着姜棠就进来了。
“你们……”看着两人相处看起来那么平和，唐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你们和好了吗？”
姜棠还未回答，沈擎就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这一跤摔得可真是值了。”唐琏摸着受伤的脑袋笑着看向他们。
唐母不语，眼中并无半分笑意。
姜棠只当没听见，只说：“你，你已经……没事，了吗？”
唐琏声音又高了几分：“你听我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能像是有事吗？”
虽然这么说，声音提着这么高，他的脑子也是像是有一团浆糊在晃一样。
唐母觉得他们年轻人说话自己在这儿不方便，便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一时间房中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枭寒。”唐琏声音低了下来，也没有刚刚的随意：“季芸姐她在哪儿？”
“被爷爷关在家里。”沈擎将姜棠推到病床旁，坐在她的身边，帮她掖了掖毯子。
季老爷子也是真的发了火，但又真狠不下心把季芸送去警局，只能禁了她的足，
唐琏嗫嚅了几下嘴，还是有些后怕：“那天真的太险了……”
如果他在晚几秒，姜棠可能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姜棠秀眉一簇，更觉自己欠了唐琏一条命。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唐琏愣了一下，立刻摆摆手：“不不不，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可是我弟妹，我怎么可以让你出事。”
“我比你大。”沈擎冷淡地看着唐琏。
“胡说，明明我比你大。”唐琏不甘的辩驳着。
姜棠有一瞬间觉得，如果未来的生活如同现在一样，也不会太差。
只是想到医生的话，她心中只有一片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