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不再需要了。
无论是他的衣服还是他的人，即使对他仍残留着些唐的留恋，但每每想到从前的事再加上她的病，姜棠还是无法放下。
她真的宁愿沈擎以为她已经死了。
“你恨我吧。”沈擎看着窗外的飘雪，这原本该是姜棠看到的场景。
去年下雪，她在他的身边堆着雪人，他却对此嗤之以鼻，嘲讽她的幼稚。
“嗯。”姜棠轻轻张着嘴，语气更加平静：“现在，不，不恨了。”
的确不恨了，而且也恨不起了。
她的日子已经开始按小时过了，她不想她化成灰以后也被这些折磨。
而沈擎不同，他有更好的未来，更不必把心思再放在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身上。
沈擎握着拳，蹲了下来，与姜棠平行着。
他的手抚向姜棠，却又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这一幕，与当初姜棠对他如出一辙。
千言万语，沈擎却不知从何开口，他眼眶通红，语气也开始颤抖：“对不起。”
姜棠感受到他的变化，却只是忍住心中的酸涩，控制着舌头，极力清楚的说道：“我，说了，是我欠，欠你的。我已经，还了……我们不，不要再有，任何牵，牵扯了。”
“放，放过我，让，我自由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剩下的日子，她还有多少剩下的日子。
姜棠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而不掺杂着感情。
沈擎握住姜棠冰凉的手，她的手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暖柔嫩了，这也不断的刺激着他本就疼痛的心。
“悠悠，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沈擎头抵在姜棠的手上，并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眼泪。
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已经不止一次为姜棠哭了，偏偏每次都忍不住。
以前……
姜棠的眼泪终是没忍住，颗颗热泪滴在沈擎的额前，滚烫的如同烧进他心中的火。
“以前……你说，你恨不，得我死……”姜棠抽噎着，几年的委屈如同泄洪一般全部化作眼泪流了出去：“我，我不想，死的……哪怕，你，不爱我，我也……没想过死……但是，我，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会死了……我觉得，你应该会，高兴……”
“不……”沈擎将她抱在怀中，如同对待珍宝一般：“不，如果可以，我会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死！”
“没，没用了……”姜棠紧闭上了眼睛。
她爱的太累，他爱的太迟，他们早就在最好的时刻错过彼此了。
现在的挽留不过是给以后多加几年的心理负担而已。
沈擎不肯放手，却无言以对。
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面对姜棠的离去，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他不想像唐琏说的那样，为了那一点自尊心一次次伤害一次次抛弃姜棠。
从质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姜棠开始，她就已经深深在他的心中扎了根，若要拔去，那便是将整个心都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