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在楚山身边的那五年，是姜婳此生都不愿提起的回忆。
那么其中最想让她一死百了的，就是被刺上这枚刺青的那一刻。
姜婳每每看见腿间的朱砂刺青，都恨不得将匕首捅进心脏，从此死去不再忍受这般耻辱。
可一想到楚淮安，想到有人想要了他的命，她便咬牙丢了匕首。
姜婳无法面对此时楚淮安那深渊一般，像是要人坠死的双眸，绝望痛苦地阖上了眼，流下眼泪。
她声音轻得快听不清：“若我说没有，你便信我吗？”
楚淮安久久没有回答。
他死死地盯着那枚刺青，缓缓伸出手覆在了上面。
可不过一瞬，他就像是被火焰炙伤了手，迅速地收了回去。
这是他年少时便决心要娶的女子，是他幻想过与她膝下子孙成群，白头偕老的女子！
就算明知姜婳背叛了自己，楚淮安都做不到亲眼看着她去死！
他对她爱恨交织，但到底还是爱多了些的。
然而，她的身上……却早就留下了旁人的印记！
此刻楚淮安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他要杀了楚山！
姜太医连日的针灸让姜婳的双腿恢复了些知觉，当楚淮安触碰到她腿间的皮肤时，她狠狠一颤，浑身都僵住了。
但又感觉到他很快地收回手，好似碰到了什么在脏物时，姜婳的心重重一坠，摔了个粉碎。
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是啊，楚淮安怎么会信呢？
当年楚山将她赤身裸体地绑在铁床上，亲手刺下刺青后笑着对她说：“别怕，我不会碰你。”
“不过有了这个刺青，就算你是假意投靠我，也一定会变成真的。想想看，若是被楚淮安看着你腿间有这样一个图案，他会怎么想？”
楚山拍着姜婳的脸，笑得意味深长：“他必然会觉得，你是一个被我玩脏了的女子，只会更加厌弃你，憎恨你。”
一字一句，皆以成真。
半晌，楚淮安突然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他拉过被子给姜婳盖上，转身便大步地离开了寝殿。
楚容在议事殿没找到楚淮安，问过大太监便找来长乐宫。
可刚到宫门口，却见他怒气冲冲地不知要去哪儿。
“楚淮安！”楚容连忙追上，“你这么急，是要到哪里去？”
楚淮安一言不发，只冷着脸往前走。
楚容直觉有事发生，不想却跟着他来到了天牢。
“把楚山的门打开。”楚淮安冷冷道。
狱卒不敢抗命，楚容却上前问：“楚淮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铁门打开，楚淮安推开他，走进去抬手便给了楚山一拳。
紧接着，他又掐住楚山的脖子扯到身前，那神色仿佛要将楚山活吞一般：“告诉我，你到底碰没碰过姜婳！”
楚山舔了下嘴角的血，笑起来：“你碰过她了？怎么样，滋味一定很不错吧？说实话，姜婳虽然不是我那些人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但她咬着唇哭泣的声音可真让我……”
楚淮安抬手又是一拳，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你觉得我会信你？”
楚山咳了好几声，却还是露出抹邪笑：“你当然可以不信我，不过修儿，三叔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
“姜婳曾经，可是心甘情愿地给我怀了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