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双膝抵着绒毯,跪坐在他敞开的双腿间,上半身被他牢牢锁进怀里,薄荷冷香混着浅淡的酒香瞬间裹住她。
“别走,”陆京聿靠在她肩上,耳鬓厮磨般呢喃的声音贴在她耳侧,“别离开我。”
“我没有要走,”言若被他一手托着后颈,另只手抚上后背环抱住,连胳膊都动不了,“我只是去放酒杯。”
她错了,他喝醉一点都不好哄。
怎么这么黏糊。
“我白天还要上课呢,陆京聿,”言若下巴贴上他颈窝,放轻声音,“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不好。”他拒绝地很干脆。
言若:“……”
真醉还是假醉。
她正要再哄,就听他喑哑的声音浮在她耳畔:“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言若顺着他的话音问。
“你和他拉手了,”陆京聿环着她的胳膊收紧,侧脸蹭过她耳朵,“你要跟他走。”
他有些硬的短发支棱着摩挲她的耳垂,低低微颤的声音搅过来,言若愣住。
原来……
他今晚的不对劲是因为看到她和裴溯“拉手”。
迟迟没得到回应,陆京聿长指滑入她的发丝,扣着她贴紧,声音哑下来:“你不说话。”
他醉酒后说话又乖又直白,听得言若心间发软:“我没有和他拉手。”
她脸颊蹭了蹭他,正要接着解释就听他低着声说:“你是不是像她喜欢他一样喜欢他?”
言若:“……”
什么他他他的?
她茫然一瞬,紧接着否认道:“没有,我不喜欢他。”
虽然听不懂,但是这个醉鬼需要先哄着。
“真的?”陆京聿像是听进去了,搂着她的怀抱松了松,双手捧在她脸颊两侧,盯着她的眼睛,“没骗我?”
许是因为喝了酒,他双手的温度比平时高,灼灼地贴在言若双颊。
他眼尾泛红,屏幕上的亮光跃进他琥珀色的瞳仁里,晃出浸着水汽的瞳光,期盼又渴望。
言若心尖蓦地酸了下,她轻嗯一声,弯了弯眼睛:“没骗你。”
陆京聿观察她片刻,重新将她揽进怀里。
这次抱得松了些。
他下巴搁在她肩上,目光落向电影:“他们一起种了树。”
言若没听明白:“……谁们?”
“Bryce and Julie.”陆京聿额头蹭上她颈侧,闷声慢吞吞回,“我也种了棵。”
言若原本被他突然冒出的英文逗得有些想笑,又在下一瞬打了个激灵。
灼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扫在她锁骨,激起绵密细微的痒,她稍稍侧开些想躲,又被追着黏过来。
“……”
拿他没办法。
“我种了树,”陆京聿没等到她的询问,又强调了一遍,“我一个人种的。”
言若莫名从他闷闷的声音里听出丝委屈。
好像留他一个人种树是件罪大恶极的事。
她轻声问:“那我以后陪你一起好不好?两个人。”
刚说完,她就被抱得更紧,停在她颈窝的呼吸似乎颤了颤。
陆京聿薄唇碰上她耳垂,确定似的:“你陪我。”
言若已经习惯他的触碰,她脸颊贴着他:“嗯,我陪你,你喜欢什么树?”
他居然还有栽树的爱好,说小朋友谁是小朋友。
“柠檬树,”陆京聿短发擦过她的脖颈,额头落回她颈窝,低着声慢慢道,“因为我很想她。”
言若愣了下,想谁?
还未等她细想,陆京聿终于松开横在她腰背的手臂,把她虚虚圈住,上身微微向后退开,凝着她:“那你亲我一下。”
言若:?
那一闪而过的想法被她丢在脑后,言若迷茫地回视,怎么突然就要亲他了?
“亲吻,盖章,”陆京聿看向她身后的屏幕,语气笃定,“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
言若:“……”
你看的什么电影,这么盖章?
眼见他没等到她的同意,眼尾都耷拉下来了。
言若心一软,虽然没亲过他,但不就是亲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打算亲在他右脸,就听这家伙说:“那我亲你吧。”
随后就偏头吻了过来。
炽热柔软的唇瓣贴上她的唇,言若瞬间绷住,睫毛欲颤不颤的僵在那儿,心跳一声高过一声混着他滚烫的呼吸萦绕在她耳畔。
她不知所措,又悄然心动。
他的唇离开一息,又重新贴合,轻轻浅浅地碰触摩挲。
言若放在他腰腹的指尖无知无觉攥上他的丝质衬衫,陆京聿停顿一瞬,而后唇瓣压实,轻轻咬住她下唇,握在她腰侧的那只手滑至后腰,掌心托着将她揽得更近。
炙热的酒香辗转在她唇上,言若被他缠绵又撩拨的吻法勾得脑袋发晕,她抓着他唇离开的间隙,语声喃喃:“陆、陆京聿。”
陆京聿气息又缠上她唇角,浅浅吻着,从喉间溢出声低应。
言若无意识地撒着娇:“我这样好累。”
她的腰有些发软,这个姿势被他抱了这么久,她要坚持不住了。
陆京聿唇移到她耳边,哼出声沙哑的笑:“知道了。”
“……”
知道什么了你?
言若耳根连着头皮跟过了电似的,一阵发麻,浸着水雾的眼睛嗔他一眼,然后她就被打横抱起,放在了沙发床上。
细碎的吻再一次覆上她的唇,陆京聿单膝点地,垂首亲她:“那就换个姿势。”
“……”
言若手心扶上他的后颈回吻他,他以后还是不要再喝酒了,这么黏人。
——
次日,言若睁开眼时室内已经大亮,意识到时间不算早时,她的大脑还未完全清醒,身体就先一步坐起来。
她的闹钟怎么没响?!
“怎么了?”陆京聿搭在她腰间的手动了下,声音带着初醒的低哑。
言若双耳放空,目光直直地看着对面墙上的挂钟,八点半。
她迟到了?
未睡醒的脑子反应有些迟钝,她呆了两秒,然后急急忙忙地下了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