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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过后还有十来天才开学,但A大的毕业论文答辩时间安排在了三月下旬,徐令楚过完元宵就回了京市。
  贺景白提前好几天就把她家收拾得井井有条,还帮忙装饰了一番,看上去很有过年的氛围。
  算起来两人又是许久未见,一见面都恨不得一直黏在对方身上。
  贺景白给她准备了很多新年礼物,每一件都很符合她的喜好,除了一些贵重的饰品,其他大多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根据她的习惯和兴趣买的。
  徐令楚侧身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问他:“贺景白,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贺景白圈住她的腰,尽力和她贴近一些,说出了自己的心愿:“我想要你以后对我好一点。”
  徐令楚没有听懂他的话,问:“我现在对你不够好吗?”
  “好,现在这样就很好。”
  其实如果能这样长长久久,贺景白也满足了,只是忍不住想走进她的心,让她再多喜欢自己一点,对自己更好一点。
  他的眼神温柔又执着,徐令楚时常感觉他真的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不由自主就想和他更亲昵一点。
  “今晚留下来住吧。”
  “嗯。”
  徐令楚一只手往他下腹探去,光滑干净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有些惊诧地问他:“什么时候剃的?”
  贺景白抓着她的手继续摸,声音低哑,反问她:“不喜欢么?”
  徐令楚腿都快软了,啃咬着他的喉结,从唇齿间溢出了一句“喜欢”。
  答辩当天,即使准备充分,徐令楚还是有点紧张。
  特别是看到负责评审的几个教授面无表情的时候,她打从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下去。
  结果快要结束他们的反应都一直很平淡,让徐令楚不自信了起来,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个教授问了一个她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徐令楚本就紧张,一时语塞,没答上来。
  那位教授点点头,直视着她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听到这话,徐令楚给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像是逃跑一样离开了答辩的会议室,感觉心情很不好,一起来的同学很多都成双结对的,她却没什么人可以说话。
  外面正下着大雨,她站在屋檐下有点发愁,给贺景白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最后还是班上一位能说上话的同学借了她伞。
  雨越下越大,走到一个岔口时,有个男生骑着自行车赶路,没注意到她,差点撞上去。
  虽然及时刹住了车,但徐令楚还是被污水溅了一身。
  她莫名感觉鼻子一酸,脱口而出一句“对不起”,然后捡起刚刚不慎掉在地上的伞跑走了。
  “就送我到这里吧,马上还有课先走了。”贺景白下了车,对后座坐着的梁文云说道,随后把车门关上了。
  今天她突然打电话来让贺景白陪她一起去贺岐山家里,他觉得很反常,但还是照做了,刚刚才回到学校。
  等梁文云的车走远后,他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拨弄着手机要给徐令楚回电话。
  她今天主动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他却才看到,有些着急。
  电话刚接通,贺景白就看到马路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挑了下眉,向那边招手,对着听筒说:“我在对面。”
  徐令楚抬眼往那边看了一眼,现在不太想和他见面也不想理他,冷漠地说了声“哦”,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
  贺景白瞪大了眼,有点疑惑,想问她怎么了,发现电话早被挂断了。
  感觉到徐令楚的情绪好像不太对,他也打了辆车跟了上去。
  几乎和徐令楚同时到了她家楼下,看到她就要上楼,贺景白顾不上太多,连伞都没拿,给司机留下几百块钱就下了车。
  终于在徐令楚就要进电梯的那一刻拉住了她的手。
  “楚楚,你怎么了?”
  “你来干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声。
  刚刚溅到衣服上的污水让徐令楚浑身都很不自在,皱着眉要挣脱贺景白的手,只想赶紧上楼。
  可贺景白却始终不放开她,她觉得有点烦。
  “不关你事,先放开我。”
  贺景白乖乖松开她的手,继续耐心询问:“楚楚,到底怎么了?”
  电梯门又开了,徐令楚先一步进去了,贺景白也想跟着一起,被她厉声制止了。
  “别跟着我。”
  她不耐烦的语气让贺景白愣在原地,只听见电梯门合上的声音。
  一种难言的恐慌笼罩住他,让他不顾徐令楚下的指令还是上了楼,试探性地按了下她家的门铃。
  按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开,但是贺景白不敢走,就一直在楼道里等着。
  直到徐令楚给他发了条消息:【回去吧,我现在不太想见你。】
  贺景白看到了有点伤心,不敢问她为什么,斟酌了好久才发出一句:【好,那我先走了,你晚上记得吃饭。】
  徐令楚没有回,他又自顾自发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还想见我?】
  或者说,你以后还会想见我吗?
  可是这两条消息都如石沉大海,贺景白又在楼道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失魂落魄地走了。
  徐令楚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刚才对贺景白有点莫名其妙,似乎应该给他道歉tຊ,又拉不下脸。
  反倒是贺景白给她发了一条道歉的消息:【对不起,昨天晚上忘给手机充电了,关机了才没接到你电话,以后不会了。】
  徐令楚想回复他,可是在打字框里删删减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感觉心里闷闷的,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索性不去想,把手机丢在一旁,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
  贺景白发完消息看到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结果就那样等了很久徐令楚都没给他回复。
  他心里很难受,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一晚上都没睡好,不安定感充斥全身,恐慌怎么都挥之不去。
  早晨梁文云又打电话来让他回一趟家,没料到的是贺安也在场,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见到贺景白进来,他跟电话里交代了几声后挂了,抬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来了,快坐。”
  贺景白依言坐下,和梁文云交换了个眼神,觉得她神情有点不太自然。
  “景白啊,你妈妈说你答应要出国留学,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正好我最近都在家,我们这段时间好好商讨一下给它确定下来。”
  贺景白皱眉,问他:“我什么时候答……”
  话没说完,就被梁文云拉住了袖子制止住了。
  “我会帮他办好手续的,他语言那些肯定没什么问题,就是学校和专业还得和你商讨一下。”
  “景白的成绩,上那些名校肯定没什么问题。就是专业,还是得学个能帮忙管理公司的,这样以后我也好放心把产业交下去。”
  贺景白不想再听下去,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下次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他们俩都没挽留,贺景白走得很顺利,毕竟他的想法并不重要,叫他来只是通知他一下而已。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贺安脸色又沉了下来,语气很决绝:“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梁文云苦笑了一下,问他:“我们结婚这么多年,难道非要到这种地步吗?”
  “是我对不起你,但是离婚之后你该有的不会少,我们现在根本无法在一起生活,离婚对我们都好。”
  梁文云声泪俱下地控诉他:“我们结婚都二十多年了,何必非得闹到离婚呢?我容忍你在外面乱来,把我家里留给我的都给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对你有什么怨言,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
  贺安终于不耐烦了:“我不能让我的另一个孩子一直当私生子,这样对他不公平。景白也长这么大了,他以后自然会理解的,就趁现在把手续办了吧,不是你自己说的想跟着移民吗?”
  “啪”的一声,梁文云的巴掌落在了贺安脸上,打完之后双方皆是一惊。
  “对不起,我……”
  贺安脸上有了怒色,但还是维持着平和,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起身了,最后临走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们,该给你们的一分也不会少,只会比他们母子更多,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这场雨下起来没完没了,水珠顺着玻璃窗滚动下来,好像快把屋内的一切都淋潮湿了。
  徐令楚滑动手机时看到贺景白的名字,心里很别扭,觉得又怪异又矛盾,既认为自己做得不对,又忍不住要欺负他。
  明明她已经不生他的气了,也没觉得他有什么错,但是在昨天放出那些狠话之后她却只想和他较劲,不愿低头,也不想轻易和好。
  而且贺景白直到现在都真的没来找自己,让徐令楚心里那种名为胜负欲的东西更甚,等不及要看他先败下阵来。
  其实贺景白从父母家出来后就到了她家楼下,坐在车里不知道以何种姿态面对徐令楚,感觉自己越来越配不上她了。
  思量再三,他还是给徐令楚发了一条消息:【楚楚,理理我好吗?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解释。我真的很喜欢你的,不想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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