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磊今年的工资和奖金会发全,另外多发24个月工资作为家属的抚慰金。陈杏遥的职位保留,半年带薪假期,回来后进管培生项目,也就是我们会培养杏遥往管理岗位走,只要跃活不倒闭,杏遥本人没有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事,公司永远不会开除她。”艾米说。 严兵不是很接受,艾米又说:“伯父,您可以随便找律师咨询,如果您不放心觉得本地律所都被我们打过招呼,您可以去外省找,咱们不是一手遮天的企业。您问好没问题再签字。” 严兵回家后和家里人商量,张霞卧床不起不在意这些,只是整日抱着手机听儿子发过的语音。 严喜妈妈私下问杏遥:“你咋办啊?你是还回去上班啊?” 杏遥说:“等我妈身体好了我再找工作,先照顾她。” 严喜妈妈也觉得理当如此,她又回去跟严兵商量是不是能把杏遥的工资补偿要来。 严兵这些天问了不少律师,也知道要不来更多钱了,他不愿杏遥继续回跃活,提出一次性结清半年带薪假的工资。 艾米拒绝:“对陈杏遥的半年带薪假是基于她以后会为公司创造更多价值,也就是说这笔钱是和劳务合同挂钩,她得保证半年后回公司上班,违约要三倍赔偿。如果您这边决定不让她回公司,那么我们也会把她的工资和年终奖结算到这个月,也就是今年十一月,我可以争取多一个月算一整年,但她的工资不高,多一个月也就是几千块。” 严兵立刻说:“那就结算到下个月!” 艾米:“好的。” 头七祭,公司安排家属去事故现场,现场请了僧人,也按照严磊老家的风俗做了引魂幡,杏遥拿着,一路带他回家。 那日回去,杏遥就病倒了。 她住了院,噩梦不断,人都烧干了。 住院第二日夜间,杏遥梦到了戚校,她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杏遥叫他,戚校回应了,她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对他说自己害怕。 戚校抱住她,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他亲吻她的额头说:“别怕,我在。” 她一直以为是梦,直到戚校抱她去沙发坐着喝水,温润的液体入喉引起刺痛,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醒着。 见她眼神清明,戚校反倒是把她放倒亲了一…
“严磊今年的工资和奖金会发全,另外多发 24 个月工资作为家属的抚慰金。陈杏遥的职位保留,半年带薪假期,回来后进管培生项目,也就是我们会培养杏遥往管理岗位走,只要跃活不倒闭,杏遥本人没有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事,公司永远不会开除她。”艾米说。
严兵不是很接受,艾米又说:“伯父,您可以随便找律师咨询,如果您不放心觉得本地律所都被我们打过招呼,您可以去外省找,咱们不是一手遮天的企业。您问好没问题再签字。”
严兵回家后和家里人商量,张霞卧床不起不在意这些,只是整日抱着手机听儿子发过的语音。
严喜妈妈私下问杏遥:“你咋办啊?你是还回去上班啊?”
杏遥说:“等我妈身体好了我再找工作,先照顾她。”
严喜妈妈也觉得理当如此,她又回去跟严兵商量是不是能把杏遥的工资补偿要来。
严兵这些天问了不少律师,也知道要不来更多钱了,他不愿杏遥继续回跃活,提出一次性结清半年带薪假的工资。
艾米拒绝:“对陈杏遥的半年带薪假是基于她以后会为公司创造更多价值,也就是说这笔钱是和劳务合同挂钩,她得保证半年后回公司上班,违约要三倍赔偿。如果您这边决定不让她回公司,那么我们也会把她的工资和年终奖结算到这个月,也就是今年十一月,我可以争取多一个月算一整年,但她的工资不高,多一个月也就是几千块。”
严兵立刻说:“那就结算到下个月!”
艾米:“好的。”
头七祭,公司安排家属去事故现场,现场请了僧人,也按照严磊老家的风俗做了引魂幡,杏遥拿着,一路带他回家。
那日回去,杏遥就病倒了。
她住了院,噩梦不断,人都烧干了。
住院第二日夜间,杏遥梦到了戚校,她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杏遥叫他,戚校回应了,她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对他说自己害怕。
戚校抱住她,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他亲吻她的额头说:“别怕,我在。”
她一直以为是梦,直到戚校抱她去沙发坐着喝水,温润的液体入喉引起刺痛,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醒着。
见她眼神清明,戚校反倒是把她放倒亲了一下,这一晃,害得发烧的杏遥头晕了好一会儿。
她笑开来,对他说:“你都把我亲晕啦。”
戚校也笑了,他好久不见这样对他撒娇的杏遥。
杏遥只是突然间什么都不想顾虑了,她的大脑无法容纳那么多恐惧悲伤自责,给她放假了。
“我第一次接吻。是和你。”
“嗯。”
“第一次喜欢,也是你。”
“嗯。”
“其实喜欢人还是很好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很开心。”
她抬头看他:“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要回去了。”
戚校知道她必得回去一趟,至少陪伴养母身体康健才有可能愿意出来,这件事他不能阻止她,杏遥有自己的善恶是非观,她不是那种会在严磊死后争赔偿金远走高飞潇洒快活的人,她也不可能接受戚校给她安排的新生。
他想跟她说等她回来。
杏遥抬手摸他的嘴唇,她问:“戚校。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做什么人?”
戚校没思考,他说:“我只想这辈子。遥遥,我们还没结束。”
杏遥苦笑,她已经没力气分辨戚校的坚持和执着出于什么样的感情,都不重要了。
她说:“我想和你做同学,一起读书一起长大一起玩。”
暂停了一会儿,她想着这是最后的机会,说不定还真是梦呢?总之这一秒,她真的不想记起其他人。
于是她畅想:“是同学应该差距就不会太大,要不然做邻居吧。我会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吗?我们谈恋爱结婚,可是你不要喜欢……那些东西。”
“如果我非要喜欢那些东西呢?”戚校反问。
杏遥不懂:“为什么非要喜欢啊?”
戚校没解释,她病着,那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事。
他问:“我就是要喜欢,那是我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你接受吗?”
杏遥对他的调教的认知和体验仅限那一次,她问:“就是像那次打屁屁一样那样子吗?”
戚校说:“那只是一种管教方式,你要不听话我可能会打得更疼。”
“什么不听话?”
戚校的手从她的病号服摸进去:“把自己饿成这样算一个。”
杏遥有点困,她迷迷糊糊地想,就是家人啊,像妈妈那样的家人会关心这些问题。
“戚校想做我的家人啊……”她呢喃道。
戚校不能点头。
这个说法不准确,家人不是自由选择的关系,他从不相信“我会把你当家人一样对待”的屁话,也不给别人这种无法实现的承诺。
他的承诺,言出必行。
杏遥已经睡着了,戚校把她抱回去盖好被子,他坐在床边陪了她一会儿才走。
杏遥一早被护士叫醒,要输液,让她先去上厕所。
杏遥坐起来穿上外套,找手机时摸到枕头下面有个硬硬的东西。
是那枚银杏叶胸针,还有一张卡片,戚校写的,他说:你当作银杏,坚韧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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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磊在本地火化,老家那边请先生算了日子,叔伯们先回去准备,杏遥处理两边的出租房和一些琐事,严兵一直随行,不放她单独出门。杏遥知道他怕自己拿钱跑路,所以也没多说什么,由着他去。
公司包车送他们回去,小孙开的车。
路过休息站,小孙去解手,回来时车上就张霞睡着,杏遥下车了,站在路边吹风。
他过去找她。
“要走了吗?”杏遥问。
小孙摇摇头看向厕所方向:“严叔叔去解手了。”
“哦。”
“陈小姐,其实咱们算老乡,我老家清和县的。”
清和跟杏遥老家挨着。
“嗯。”
小孙说:“我表妹嫁到你们那边了,叫章雯雯,她和她丈夫就是在三小门口开门市部的,名字叫小章超市。”
杏遥看向他,不明白说这个做什么。
小孙说:“您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去找我妹。”
杏遥道谢:“谢谢你,没什么要麻烦的。”
“老板让我转告您,任何时候您都能选择离开。”
杏遥转过身面向风口,她紧紧咬住下唇还是阻止不了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