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年的下巴生出了淡青色的胡茬，眼眶下也有一片乌青，许久没睡好的模样。
许久未见了，江佳佳一时竟觉得有几分莫名的尴尬。
靳斯年率先开口：“你没事吧？”
江佳佳移开视线，侧过身从靳斯年身边的空位走出了洗手间。
“谢谢。”
靳斯年说：“不客气。”
二人纷纷无言。
半晌，江佳佳张唇：“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脚步迈开两步，靳斯年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哑声道：“佳佳真的死了吗？”
江佳佳轻笑：“那天你不还在宴会上见到了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你好奇怪。”
虽面上笑得漫不经心，想起那天所发生的事，江佳佳的心却还是紧了紧。
江佳佳明显感受到靳斯年的手一僵，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我知道，那不是她。”
这下，江佳佳微不可查地一顿，眸光暗了暗。
可她什么都没有变现出来，只是如同平常那般淡淡开口。
“那就不是吧，她到底死没死，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吗？”
“况且，这些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吧，靳先生，请你放开手，否则又会被人拍到大做文章了。”
靳斯年手上的力道送了些，江佳佳便借此将手臂从他掌心中抽离。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离去。
靳斯年看着她的背影，问出了心口盘旋许久的问题：“江祺烨为什么要叫你佳佳？你也并不是她的邻居吧？”
他叫人去查的消息已经得到了回复。
“江佳佳”这个人与沈佳佳除了名字以外，是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一个在国外长大，一个在国内的贫民区长大。
他们从未有过交集，唯有在沈佳佳死前的前几日，“江佳佳”跟着去拍戏去了一趟英国，只是一个群演。
江祺烨也不像个糊涂的人，会将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女人当做妹妹。
靳斯年的只觉告诉他江佳佳身上有熟悉的感觉，可事实证明不该是这样，他怎么想都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几日，偏生蒋书涵还三番来打搅他，靳斯年只觉烦躁得快要疯掉了。
江佳佳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眸中唯有漠然。
“我不知道你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沈佳佳死了，就葬在那个蔷薇盛开的院子里。”
“第二，江祺烨是我的哥哥，至于他怎么叫我，我想你可以自己去问他，说不定就是把我当做逝去妹妹的替身呢。”
“最后，请你没事的话请不要来打搅我，我没什么耐心与人纠缠。”
她不愿再与靳斯年有所交缠了，如同江祺烨所说，她不能被过去所牵绊，她有了全新的身体，也该开始全新的生活。
江佳佳这一次没有再回头，离开的脚步没有一丝犹豫。
靳斯年站在原地，看着廊上渐渐缩小的身影，心脏紧得喘不过气来。
不是因为江佳佳，而是他终于打心底里接受了沈佳佳死去的事实。
过去他即便是见过了沈佳佳的墓碑，心中却仍存着一丝希冀，如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那一抹希冀却被掩埋。
如果沈佳佳还活着，江祺烨又怎会愿意寻一个陌生女人来顶替她的身份呢？江祺烨从来只有一个妹妹罢了。
看着头顶的白炽灯，靳斯年一时脑子恍惚起来，倚在墙边失了神。
“佳佳，我想见你……”
“就算是入一次我的梦也好……为什么，三年了，你一次都不愿意来呢？”
“佳佳，求你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