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面对他的质问，牧野神色不变，气场不输丝毫，他面色淡然，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爷爷已经好了，大哥你路上可以不用着急，慢慢过来就好。”
他父母当年就是得知家里出事，急匆匆想赶回来才出车祸的。
他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赶车。
“哎呀站在门口做什么，进去说呀。”一道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说着，把站在门口的沈恪推了进来，她面容温婉，唇角上扬，总是笑眯眯的，很是面善，一眼就让人很有好感。
向暖看到，沈恪冷硬的面容也瞬间软和下来，但也仅仅针对冯蕴而已，对牧野还是不爱搭理的样子。
见状，冯蕴眼里闪过无奈，这个闷葫芦，明明路上担心得不行，说只有阿砚一个人在，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这会儿见着人了又臭着个脸。
别扭。
真拿他没办法。
想着，她忽然对上一张娇俏的面容，顿时眼睛睁圆，模样和两个小家伙有点像，她惊讶道：“这小姑娘是谁呀，好漂亮啊。”
听到这话，牧野和沈恪齐齐看了过去。
牧野介绍道：“这是阮大师，医术很好，也是昨天救了爷爷的人。”
说话间，向暖也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衣摆，走了过来，笑眯眯道：“叫我向暖就可以了。”
“向暖？”冯蕴笑念着这名字，“好听，听着就甜甜的，那我叫你柒柒可以吗？”
“可以呀。”
“柒柒。”冯蕴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很是自来熟，“多谢你救了爷爷。”
向暖摇头，“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沈总的爷爷，我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不然怎么好继续蹭他的功德呢，总是该还回去一些的。
闻言，冯蕴却是目光转了转，见自家小叔子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相比之前的冷若寒霜，现在已经称得上是温柔了。
不对劲啊。
她余光扫了眼牧野手上拎着的透明盒子，里面放的居然是包子。
小叔子什么时候这么接地气了，还吃包子，想也知道是给谁买的。
想着，她笑意更深，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表情，拉着向暖的手紧了紧。
没多久，沈永桥也醒了，几人抬步往里走去。
“爷爷。”
“太爷爷。”
看到他们，沈永桥点了下头，目光又落在向暖身上，眼神慈祥温和。
向暖走上前，先给他把了个脉，点头道：“好多了，一会儿再给您做个针灸，好得更快点。”
“好，谢谢。”
“不客气。”向暖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说完就走到了一侧，把位置留给他们。
奈何不管是牧野还是沈恪，都是寡言的性子，没说两句就冷场了。
冯蕴熟练地把两个孩子推了过去，显然是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有两个曾孙在，沈永桥瞬间心情好了不少。
冯蕴则拉着向暖走到窗边，好奇地和她说着话。
“柒柒，你救了爷爷，医术肯定很好吧。”
“还行。”向暖回答得很是谦虚，“还有很多需要进步的地方。”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你还小呢，有的是时间，对了，你多大了？”冯蕴不动声色地打探着。
“十八。”
十八啊，小叔子二十五了，差了七岁，好像有点多，不过也没关系，男人大点疼人嘛。
“那还挺小的，上高中还是大学？”
向暖摇头，“都不是，我没上过学。”
她神色坦然，并无窘迫。
冯蕴却一下子愣住了，没上过学？不会吧。
她不是会医吗？怎么会没上过学呢？
不过向暖确实没有上过，她说：“我是在山上长大的，山上没有学校。”
小学的时候师父们倒是送她去山脚下的学校上过几天，只不过她没几天就把书全看完了，老师讲课她也觉得没意思，总是打瞌睡，后来大师父来了，给她拿了几本书让她看，之后让她做了几张卷子，再然后，他就带她回山上了，从那以后都是他亲自教她的。
所以，她的的确确是没有上过学的。
“可怜的孩子。”冯蕴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些心疼，以为她是在贫困落后的山沟沟里长大，家里没有那个条件。
向暖奇怪地看着她，她不可怜呀，师父们教她的东西比山下老师教的有意思多了。
不过看到她这样子，她也没解释什么，感觉头上的手很是温柔，下意识蹭了蹭。
她长得精致，眼睛干净澄澈，整个人看上去软软的，没什么攻击性，感觉到她的动作，冯蕴眼睛一亮，对她更是喜欢。
那边，牧野在陪着沈永桥，视线却不经意间飘到了向暖身上，听到她说她没上过学，眸光深了些，手指摸着佛珠，脑海里下意识在想哪个学校最好。
一旁，沈恪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走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头微挑。
他这个素来清心寡欲的堂弟，似乎对这小姑娘有点特别啊。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冯蕴就喜欢上了向暖，向暖也对这个比她大十岁的冯蕴很有好感，两人已经以姐妹相称了，冯蕴还约向暖去喝下午茶。
向暖却是摇头拒绝，有些遗憾道：“今天还不行，我现在还离不开沈总。”
这就离不开了？
冯蕴眼睛一亮，眼神暧昧地在她和牧野之间转了转。
牧野神色如常，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清楚她说的这个离不开，只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注意到冯蕴的眼神，他开口问道：“大哥大嫂这次回来，还打算离开吗？”
几年前，沈永桥把国外的公司交给了沈恪，国内的则交给牧野，至于他二哥沈怀在娱乐圈打拼，也被他塞了不少资源过去，每天通告不断，忙得连轴转。
他们几个，这几年几乎都是这样的状态，想抽时间来看他都很难。
之前他还以为爷爷是为了公司着想，昨天才真正明白过来他的意图，分明就是想把他们都支开。
就连昨天那么危急的情况，他也不许给他打电话。
他想悄无声息地离开，也不愿意他们时刻为他担忧。
想到这里，牧野眼底闪过痛意，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