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叶抬头望着程景森离去的背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忍着泪蹲下身捡起，握在手里。
只听身后响起道担忧的声音：“你……还好吧？”
乔念叶抬头，就看到了贺温言。
好像每一次自己的狼狈，都会被他看见。
乔念叶摇了摇头。
“那就早点回家吧，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模拟考。”
听到贺温言的话，乔念叶却迟疑了。
徐家不要她了，顾家她不想回。
世界偌大，她却好像无处可去。
贺温言似乎看出她的难言之隐：“我之前借了体育器材室的钥匙，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去那儿待一晚吧。”
“谢谢。”
乔念叶没拒绝，跟着贺温言走向器材室。
负一楼的地下室，还有些冷意。
两人刚走进去，把灯打开，器材室的大门就轰的一声被人关上。
“乔念叶，你还敢说那些事是假的！我明天就告诉老师，让他来看看你是怎么勾引男同学的！”
紧接着就传来被反锁的声音。
乔念叶攥着钥匙去开，却怎么都打不开。
“器材室从外面反锁，只能从外面打开，别白费力气了。”
闻言，乔念叶肩膀沉了下来：“对不起，又连累你了。”
贺温言却只是笑笑：“没关系。”
沉默氤氲。
乔念叶盯着空气里漂浮的光尘，只觉得很累，眼神中全是无望和迷茫。
她转头看着开始刷题的贺温言，有些不解：“贺温言，你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啊？”
贺温言一愣，看向乔念叶：“为了逃离。”
“我家境不好，和这个学校里的人更没办法比，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好好学。等以后考上大学，就能离开这座城市，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他话语里都是对未来的畅想。
乔念叶却有些不确定：“真的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吗？”
她想要的不多，只是想拥有自己的意志，作为一个人，被尊重的活着。
而不是一个摇钱树，一个赚钱机器。
贺温言很笃定：“能。”
乔念叶被他激励到，半晌后跟着点了点头：“那要拜托你这个学神多帮我补习了。”
男生眼中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当然没问题。”
乔念叶就这样和贺温言在里面呆了一夜。
第二天站起来的时候，却觉得浑身酸痛，脑袋发昏，尤其是额头还在发烫。
她往前走了一步，腿软了下，直直朝地面栽下去。
多亏贺温言眼疾手快，将她拉住：“没事吧？”
乔念叶缓了缓，眼前终于能看清楚了，刚要开口。
器材室的大门在此时被打开。
光影中，程景森站在门口，看着靠在贺温言怀里的乔念叶，眼神难掩厌恶。
“你们在干什么？”
乔念叶条件反射般站直身体，心脏也被程景森的眼神刺伤。
“我们……”
可程景森并不想听，转身冷冷道：“我跟老师请了假，送你回徐家。”
乔念叶能感觉到自己是发烧了，也不敢强撑着，只能朝贺温言道了声谢，然后跟上程景森。
有他带着，乔念叶终于得以重新进入徐家。
回到房间，乔念叶换下脏兮兮的衣服，一个人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
脑袋里却一直想着贺温言昨天的那些话。
他说得对，这一切既然都不属于自己。
那她就得加倍努力，离开这里，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至于程景森……
乔念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总是那么冷淡，可每次又都在她要放弃的时候，对她好。
乔念叶做不出决定，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乔念叶就这样留在了徐家。
因为人设崩塌，全网黑嘲，她没戏可拍，赚不到钱，徐家直接断了她的所有生活费。
没钱吃饭，每到中午，她只能趴在课桌上装睡。
但时间久了，乔念叶还是忍不住去了食堂。
窗口的阿姨问她：“同学，吃什么？”
乔念叶抿抿唇勉强扯出个笑来：“不吃，我减肥。”
转身时就看到了坐在餐桌上的程景森，他黑眸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念叶正进退两难时，就看到他移开了视线。
她松了口气，躲到了食堂角落。
食堂里满是饭菜的香味，乔念叶肚子饿得直叫，胃里也一阵泛酸的疼。
突然，她看到一个同学离座，桌上的饭菜一动未动。
乔念叶不受控制地走到了那份饭菜面前，理智告诉她，不能做这样的事。
可她实在是太饿了。
乔念叶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突然，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徐家不给你饭吃吗？”
她惊得连忙收回手，转头就对上程景森紧蹙的眉：“你饿到要吃别人的剩饭？”
他的追问让乔念叶难堪得抬不起头，她紧紧捏着衣袖，死死地盯着地面。
她想说，是，徐家不给她饭吃。
可那仅剩的自尊心，将嘴巴牢牢封住，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沉默在二人间蔓延，突然有议论声传进了乔念叶的耳朵。
“你知道吗，我们学校那个第一名贺温言，前天跳楼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