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路航杰扶着肖楚楚走过来，季清自卑一般，慌忙转过身去。
那股可笑的自尊心促使季清不敢让他看见自己。
而路航杰满心都在肖楚楚身上，也根本没发现这个背对着自己满身酒味的女人。
两人经过她身边时，季清听到肖楚楚略带清冷的声音：“封总，你不用跟着我了。”
路航杰的声音是季清从未听过的温柔：“我送你回房间。”
肖楚楚没再说话，只是倔强的拄着盲杖，明明看不见，但就是不肯让别人扶自己。
路航杰也固执的不肯离开。
季清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片苦涩，落寞转身离去。
知道肖楚楚，是某次偶然看到路航杰在看着她的照片发呆。
一向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脸上竟然也会有那么失意的神情。
后来，季清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封家管家的女儿。
算得上跟路航杰一起长大，十几岁时，她和路航杰一起出了车祸，封家人一心只想着救回路航杰，而忽略了受伤更严重的肖楚楚，导致她因为治疗不及时双目失明。
这件事成了路航杰心里永远的刺。
他喜欢她，更觉得亏欠她，一直不接受相亲，也是为了肖楚楚。
但肖楚楚似乎并不喜欢路航杰，她心里只有钢琴，长大后成了盲人钢琴家，甚至去了国外。
如今，她居然回来了。
而自从肖楚楚回来之后，一向沉稳冷静的路航杰，就总是心不在焉。
铭宇集团总裁办，距离那天已经过了快一周了。
季清给他汇报完工作，见路航杰还在走神，咳了一声，道：“封总，您还有工作要安排吗？”
路航杰回过神来，冷冷道：“晚上七点阳升科技陈董有个局，你陪我去。”
季清了然点头：“好的。”
见他总是心不在焉，季清忍不住提醒：“封总，陈家跟封家是世交，您上次抢了陈董的生意，董事长很不满，这次赴宴您最好缓解一下和陈董的关系。”
路航杰冷眼看她：“还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季清自知僭越，没再说话，默默地离开。
晚上，到了酒局的会所。
陈董一看见路航杰，果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封总真是不同凡响，一出手就抢走我跟明建十多亿的合作，一鸣惊人啊。”
路航杰显然没把季清的交代听进去，一脸漫不经心：“承让。”
陈董本来是想讽刺他，结果又被路航杰冷淡的样子气得半死。
季清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陈董，好久不见，您别介意，上次抢了明建的合作是无心之举，老爷子早放话了，今天就是特地让我们给您道歉来的。”
说着，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是一块百达翡丽的男士手表。
陈董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发难，想要逼路航杰喝酒。
奈何这位爷今天看着就心情不好，若是平时说不定还会给点面子喝几口，今天愣是动都不动。
季清早习以为常，路航杰讨厌应酬她是最清楚的，通常这种局的酒都是她来喝。
为了他，她甚至练成了圈子里有名的千杯不醉。
季清挤出最完美的笑，一手拦住陈董给路航杰倒威士忌的手。
“陈董，封总今天身体不好，您别为难他了，所有的酒，我来喝。”
陈董心中本来就有气，但是路航杰他也不敢过分得罪，正好顺势把气全撒在季清身上。
“所有的酒，你都替他喝？”
季清面不改色：“没错，我代替封总给您赔罪，所有的酒，来者不拒。”
“好！”陈董将整整四瓶威士忌摆上桌面：“全部喝完，明建的事就此翻片儿。”
周围人看着那四瓶威士忌，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这些一口气喝完，人只怕都要翻片儿了。
但季清却面不改色，率先打开一瓶，红唇轻启。
“各位，我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