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然诧异地看向姜母。
姜母的面容如往常一般。
上辈子，她自作主张领了证。
姜母知道后，并未多说什么，姜欣然只以为姜母是妥协了。
但这辈子，还没领证，按照姜母的脾气，遇到这种事一定会冷言几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做没事人一样。。
这异样的举动，让姜欣然觉得很是古怪，内心不知为何莫名的不安。
服务员送来了凳子，姜母撇了一眼，率先坐了上去。
姜欣然无奈，只好跟着落座，顾青舟也跟着坐在姜欣然旁边。
一时之间，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顾父轻咳一声，打着圆场：“亲家，一路上辛苦了，来，我敬你一杯……”
姜母闻言端起了酒杯。
气氛缓和了下来。
就在这时，倏的，一个亲戚开口了：“亲家，两个孩子从下乡当知青就在谈对象了，这感情深厚也就不讲究虚的，彩礼就免了，到时摆几桌酒席好好热闹热闹。”
听到这句话，姜欣然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顾家不是拿不出彩礼，单纯就是在恶心人。
上辈子，她稀里糊涂领了证，没有经历过这些。
现在，算是彻底认清这家人的嘴脸。
一旁的姜母看了一眼姜欣然，眼里闪过一丝愁意。
然而不等姜母说话，顾青舟压抑着怒火的嗓音响起：“大伯，我们顾家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至于连彩礼都出不起，这种让外人看笑话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姜母闻言，眼中神色越发满意。
姜欣然却是心里复杂极了。
只因现在的维护是真，前世的支离破碎的婚姻也是真。
这顿饭，姜欣然吃的心不在焉。
饭后，顾青舟将姜欣然和姜母送回了招待所。
一路上，他都在极力给姜母保证：“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欣然的。”
招待所，302室。
姜母端坐在木凳上，看了一眼姜欣然的肚子，说道：“明天我陪你去孕检。”
姜欣然一顿，提到检查，她就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婚后第二年。
姜母就查出了肾病，顾青舟给了许多钱治病，后续还要不少钱做透析。
这一笔笔钱。
是姜母治愈的希望，也是姜欣然婚姻的枷锁。
让她挺直的腰板逐渐弯曲。
而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个时候医生就说了，那病早期是可以治愈的。
想到病床上姜母痛苦的面容，姜欣然就后怕不已。
她上前蹲下，紧紧握住姜母的手，目光满是担忧：“妈，明天你也一起去做个检查吧。”，
姜母闻言眸光动了动，语气坚决地拒绝：“我又没病，不用检查。”
随后，她反握着姜欣然的手，语重心长道：“虽然那家人毛病多，但顾青舟是个好的。”
“嫁人之后，你要担起妻子和姜母的责任，要好好照顾家庭和顾青舟互相扶持，”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好，自然他也会对你好。”
姜母的话，让姜欣然不禁鼻尖一酸。
上辈子，她就是这样做的。
为了那个家倾尽所有，放弃学业，放弃工作，放弃了独立的自己。
可最后，得到了什么？
脑海中，骤然回忆起，第一次抓到顾青舟出轨的时候。
她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换来顾青舟冷漠的话语：“你花着我的钱，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在我眼里，你和她没什么区别。”
现在回想起来，心尖还是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姜欣然紧了紧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涩，轻声说道：“妈，要是我不想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