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窈心一紧，恍惚之下发出声音：“什么？”
旁边两人瞬间朝她看来。
科室主任叹息着叮嘱：“你带她回家好好休息几天，身体养好了，我们再谈工作。”
安窈只听见宋牧声冷淡地嗯了一声。
如一盆冷水浇在她的心上。
回家路上，两人一句话没说。
回到家，关上门。
安窈坐在沙发上，话在嘴边绕了几圈，才终于说出了口。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宋牧声看向她，眼底却是明显的讥讽：“真是稀奇，你还会想要我的孩子，之前不是你一直在吃避孕药吗？”
安窈垂下目光，嘴里都平白尝出苦涩来。
她有基因遗传病，怎么敢和他生下孩子。
她只能猜测道：“避孕药大概过期了。”
宋牧声眼神一暗，语气说不出的凉薄：“也是，不然你怎么会情愿怀上我的孩子。”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换了个话题：“我之后会带过来专门的护工和孕期专用的物品。”
安窈听着他熟稔的口吻，心中便是一刺。
她语气淡淡地自嘲：“也是，你都经历过一次了，这些东西你是熟悉的。”
宋牧声眼神更暗。
这一晚，出乎安窈预料的是。
宋牧声没走。
甚至在安窈上了床后，躺在了她的旁边。
她僵住身体，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
她都快记不清了，宋牧声有多久没有和她靠的如此近了……
听见宋牧声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她才小心翼翼地将头倚靠在他的胸膛上。
曾经她最喜欢这样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入梦。
可宋牧声一个翻身，她就落了空。
她睁开眼，看着他的背影，毫无动静，就好像刚才的翻身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安窈沉默地僵住了身体。
只一个瞬间，她的眼睛就红了。
最终只是默默翻身过去，睁着眼直到天明。
两人中间隔出的距离，好像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为了孩子，安窈推掉了第二次化疗，甚至停掉了药。
发作的时候，她就摸着肚子，一遍一遍地想着她那未出生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仿佛这样就能不那么难熬。
可过了几日，安窈突然接到宋牧声父亲的电话。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去赴约。
咖啡店里，安窈在宋父对面坐下。
宋父笑意晏晏，第一句话就像道雷劈在安窈头上。
“既然你也怀了孕，那我也和你讲一遍。”
“只要你能生出个男孩，我就给你五千万，加上一套房子。你和牧声外面的那人，条件都是一样的，我可没有偏袒谁。”
宋父自顾自的话，顿时让她感觉到荒唐又恶心。
“宋伯父……”
安窈话刚开了个口，胳膊就被人拉住了。
宋牧声紧绷着脸，将她直接拽出了咖啡厅，一句话都没和宋父说。
走出没多远，宋牧声便将安窈的手甩开了。
安窈一阵踉跄，抬头却对上宋牧声厌恶的眼神：“我说过，不准你和他见面吧。”
她心一颤。
她知道宋牧声为何如此震怒。
宋父当年用未婚的身份骗了宋牧声的母亲又把她抛弃，直到查出无法再生育，他才找上了宋牧声，试图用血缘关系绑架他回宋家。
如果不是因为她，宋牧声根本不可能回宋家。
安窈低下头，哑声开口：“对不起……”
“闭嘴！”宋牧声掐住她的下巴，眼神如刀子般打量着她。
“我说你怎么忽然愿意怀孕了，原来是他又给你许了好处……”
安窈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棉花，说不出话来。
她红了眼眶，颤抖地就想去抓他的衣角。
宋牧声却恍悟般讥笑起来：“安窈，你还真是贱得慌啊。”
“可惜，你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安窈彻底僵在了原地，手和他之间只隔了几厘米。
却再也触不可及了。
宋牧声不带犹豫地甩手离开。
安窈看着他的背影，红着眼低喃着：“宋牧声，如果我死了，你会好好对我们的孩子吗？”
宋牧声，如果我死了，你会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