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辞暮将每一张黄纸翻过，一字一句都是求他长生，求他平安。
都是用她自己的寿命交换，字字泣血。
褚辞暮自从目睹关蕴棠死在自己眼前，心脏也像是空了一块。
现在，那种异样的感觉像是终于有了宣泄口。
褚辞暮将那尊西王母像攥在手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褚辞暮突然站起，用尽全力将那座漆黑的棺材推开。
关蕴棠面无血色安静地躺在棺里，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过，大大小小的伤口染红了身下铺上的白布。
脖子处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刺鼻的血腥味让褚辞暮眉头紧皱，他将那尊西王母像扔在地上。
语气依旧不善，只是现在有些声色厉茬的味道：“关蕴棠，活该你早死！”
“用寿命交换，西王母真的显灵了，不然你也不会躺在这棺材里，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关蕴棠！我骗了你，你不是最恨别人骗你吗！怎么还不起来骂我几句！”
“关蕴棠！”
褚辞暮眼眶泛红，试图将关蕴棠从棺中抱起，手上却使不上劲。
两人双双跌落在地，关蕴棠毫无生机的身体砸在褚辞暮身上。
褚辞暮将关蕴棠搂在怀里，摸了摸她沾满血块缠绕打结的头发。
声音哽咽：“关蕴棠，我命令你醒过来！”
“啪——”
府门突然被人暴力破开，那人一记长鞭将要落在褚辞暮手上。
这一招格外狠厉，丝毫没有手软。
褚辞暮担心会伤到关蕴棠，侧过身子生生挡住。
背上的衣服被鞭子撕裂，一阵火辣辣的疼让褚辞暮从悲痛中骤然清醒。
褚辞暮抬眼看去，来人他再熟悉不过，是关蕴棠身边的侍女怀玉。
怀玉一双眼睛通红，在看清他的脸之后更是气愤。
一鞭将要落下，又生生止住。
怀玉冲上前，将褚辞暮掀翻在地，又小心将关蕴棠抱起。
“褚少爷真是福大命大，居然还没死！”
褚辞暮冷着脸站起，厉声道：“你将关蕴棠留下！”
怀玉丝毫不惧：“褚少爷是不是忘了一些事，我家将军出征前，你可是已经写好了休书！”
“我家将军已经和你毫无关系，将军与你成婚一年，可有听见你府中奴仆唤一句‘少夫人’？”
怀玉说的都是事实，褚辞暮一时之间哽住，不知应该如何辩驳。
怀玉从禹州一路赶来，到了皇城听说了关蕴棠自刎的消息。
又听说褚辞暮称帝，心里满是气愤。
路上遇见方才抬棺的人知道关蕴棠被安置在褚府，连忙赶来。
却看见褚辞暮抱着关蕴棠，一脸悲痛。
怀玉恨不得将这个欺骗自家将军的人抽上一百道鞭子解恨。
褚辞暮像是祈求一样，伸着手，声音嘶哑：“怀玉，你将蕴棠还给我。”
怀玉瞥了一眼褚辞暮，讽刺道：“褚少爷，你是中邪了吗？”
“你向来对我家将军不是厌恶、疏远的吗？”
“府中所有人都知道，褚少爷向来不喜我家将军。”
怀玉注意到地上已经破了一角的西王母像：“我家将军真是傻得可怜，为褚少爷求了这么多，结果只换来褚少爷你的一句‘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