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陈语清沉静道，“你着了她的道也能清醒抽身，那是因为你不爱楚樱禾。但许湛不一样。”
只要涉及楚樱禾，他就不清醒了。
他爱楚樱禾。
谁劝也没用。
陈语清是真累了，帮着沈括简单洗漱后，倒头躺在了陪护床上，沉沉睡去。
又过了半个月，沈括出院。
陈语清一个小姑娘家就不好住人家家里，只得来回跑，期间沈括的父母也来了，得知沈括受伤这段时间，都是陈语清在照顾，对她喜欢的不得了。
陈语清愧疚地跟他们解释，沈括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变成这样，她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沈父沈母听了，更心疼陈语清了。
尤其是沈母，“他既然肯不要命去救你，那就是喜欢你喜欢到了自己命都不要的地步。我们做父母的没什么好说的，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我们家沈括，有心吗？”
陈语清看向沈括。
就见沈括一脸局促地坐在轮椅上，腿上的石膏还没拆，显得有些笨拙。
除了腿，他一如既往的意气奋发。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和心，好似都不在一个位面，她听见自己说：“有。”
16
陈语清和沈括的婚事，好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陈语清家庭简单，婚姻大事只需要自己做主。
所有人都很满意，陈语清好像在做梦，但是也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忽然就适应了这样的决定。
她欠沈括一条命，也感受到了来自于沈家最大的善意，总是要还的。。
考虑到沈括的伤，婚期被推迟到明年，他们有一年的时间准备。
陈语清带沈括去复健，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婚纱店，沈括看了门厅模特身上展示的一款婚纱，有点挪不开眼睛，兴致勃勃地回头跟陈语清说：“清清，我想看你试试这个。”
陈语清推着沈括进了婚纱店，站在一片雪白的灯光下时，脑海里忽然闪过她当初嫁给许湛的场景。
他不太耐烦娶她，也就没有准备婚礼。
婚纱照还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拍的，一张都没拍，他就走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两人拍婚纱照试婚纱时，一群服务生围着她忙碌，许湛站在帘子外接电话，眼皮从头到尾都没抬过。
陈语清换上了喜欢的婚纱，也无人欣赏，只有店员七嘴八舌的夸奖，千篇一律，毫无灵魂。
许湛唯一一次看她，是他等不及了要回公司的时候，皱眉问她，“可以走了吗？”
如今再穿身处这样的环境，她没来由觉得好笑，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即便是迎着这样的冷眼，也坚持了6年。
旋即又觉得可悲，六年了，也不过换来他一颗石头做的心。
沈括示意服务员把门厅展览的那件镇店之宝拿给陈语清试，又要了其他款式的样册。
服务员见他手笔大，干脆把设计师的图册拿过来给他看，说是可以定制，就是贵一点，周期也长一点。
沈括问陈语清喜欢哪一个。
陈语清看着图册上精致绝伦的婚纱，有些犹豫，“不用了吧？随便挑一个现成的就行了。”
沈括认真地在图册上挑选，“怎么会？拍照，还有订婚宴，婚礼，敬酒服，还有回门穿的衣服，都要提前定，不然到时候来不及。”
陈语清不知道结个婚还有这个流程，她当初只是跟许湛领个证，就算结束战斗了。
沈括也是听陈语清好久没说话，才忽然想起来，陈语清跟许湛当时，连婚礼都没办。
现在再办婚礼，难免会多想，他伸手拉住陈语清的手，郑重地说，“这只是嫁人的正常流程。三媒六聘，一场婚礼，亲自迎你进门，这是我沈括，应该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