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成惘之便忐忑不安地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要下午才出，成惘之从医院楼梯刚下来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尽管那人全副武装，但成惘之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是林容婉。
林容婉似乎没看见她，垂着头独自进了医院。
成惘之心一紧，林容婉为什么会来医院，生病了吗？
这么想着，她便不自觉跟上去。
来到一个病房门，她听见林容婉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似乎还有一丝焦急。
“这个病床的病人呢？”
成惘之脚步顿住，林容婉少有这样的情绪外露，是谁让他如此紧张。
护士回道：“这床位的女病人昨天上午就自己办理了出院走了，我们怎么劝都不听。”
门外的成惘之低头思忖，女病人？
她抬头看了眼病区，肝胆外科。
里面又没了声音，不等成惘之反应过来，病房门蓦然被推开，林容婉与她四目相对。
“你跟踪我？”林容婉声音冷得如从极地传来。
成惘之心一刺，有些慌乱的摇头：“我没有，只是意外。”
林容婉眼眸凛冽。
寂静的病区已经有目光看过来，林容婉一把抓住成惘之的手臂就往外走。
他用力得成惘之蹙起了眉，却仍是倔强地咬紧了唇一言不发。
至少，林容婉还愿意靠近她。
空无一人的医院天台。
林容婉阒然无声地点燃一根香烟。
薄雾从唇中吐出，他冷淡质问：“说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成惘之仰头出神地看他半晌，鬼使神差道：“林容婉，我怀孕了。”
这话一出，她看见林容婉怔然半晌。
成惘之心头升起一丝希冀，然而不过顷刻便被林容婉无情打碎。
“打掉。”
成惘之心口像是被人用刀剖开，血淋淋地显露在外，一丝风吹草动就能扯的她痛不欲生。
她红唇开合，却发不出一个字。
过了好半晌，她才嘶哑着嗓子道：“还没确定，检查结果下午出。”
林容婉沉默良久，最后按灭手中香烟。
“检查结果出来我帮你预约手术。”
说完，他垂下眼眸径直往外走去，将成惘之留在原地。
天台的风喧嚣无比，冷得她不禁发起抖来。
下午四点，是结果出来的时间。
医院妇科诊室外面，林容婉早已等候多时。
尽管那张脸被墨镜口罩遮住，成惘之却仍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明显的不安和烦躁。
她攥着报告的手又紧了一些。
林容婉看见她，问道：“结果怎么样？”
成惘之想起医生将检查结果递给她时的情形。
那一秒，她紧张到甚至不敢伸手去接。
如果有了，林容婉真的会如他所说那样吗？
然而不等她纠结完，医生便道：“温小姐，您没怀孕，没来月经应该是因为压力太大或者生活作息不规律导致的内分泌失调……”
成惘之蓦然松了口气，但接着又被更深的悲戚席卷。
她闭上眼，嘴角牵起一丝凄然的笑。
“你不用担心了，没有。”
说出这句没有的瞬间。
她清楚感知到对面林容婉长松了一口气。
他说：“那就好。”
也是在这一刻，成惘之心口最后一丝强留的暖意，骤然冻结。
“林容婉……”她颤声唤着他的名。
不等她说话，林容婉先打断她：“我和方梦冉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