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霄沉默地看了一眼程恪俞的手，程恪俞反应过来，连忙松开。
莫霄皱了皱眉，不无遗憾地说道：“我做不到。他们只是这个世界的NPC而已，这就是剧情的正常走向。”
“NPC？”程恪俞眼中泪光闪烁，“可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他们对我来说，就是活生生的人啊！”
程恪俞哽咽道，“或者……你可以把我这个NPC也重置吗？让我从头开始，回到他们还在的时候……”
莫霄叹了口气，说：“我穿梭这么多个世界，攒下来的所有能力点，都用在让你复活上了。”
“现在我也一无所有，彻底成了这个世界里的一个普通人，我实在无能为力。”
程恪俞低下头，一滴眼泪落在身上的真丝睡裙上，洇开一小块湿痕。
“我知道了……对不起，是我的要求太无理，该抱歉的人是我。”
莫霄看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眼神晦暗，犹豫一瞬，扯了张纸递给她。
“你不用说抱歉，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已至此，或许你可以试着走出来。”
程恪俞点点头，抹去眼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会的。”
莫霄看她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想告诉她，不开心的时候不用伪装，不用勉强自己。
她可以向自己袒露脆弱，他能做她的依靠。
因为他为了她，放弃了全世界。
只是这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铃忽然响了。
显示屏上出现一张熟悉的脸——是商洛颜！
程恪俞并不意外，她去世后这段时间，商洛颜几乎天天找莫霄喝酒，不是在家，就是在酒吧。
以至于她在醒来没多久，就确定了自己在莫霄家中。
只是如今意识到莫霄能看见自己的灵魂，她心里出现了几分后知后觉的羞赧。
莫霄岂不是每一次都看见她在他家里到处参观的模样？
此时莫霄神情严峻，将她拉到房间，“委屈你先在房里待着，我尽快让他走。”
“莫霄，我现在的灵魂还会被他牵着走吗？”程恪俞担心地问。
莫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不会的，以后都不会再灵魂出窍了。”
程恪俞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莫霄这才放心，关上房门去给商洛颜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商洛颜轻车熟路地进了。
莫霄走到吧台边倒了两杯酒：“这大年初一的，你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他将酒推向商洛颜，戏谑道，“看我一个人过年太冷清，特意过来拜年？还是特意来炫耀你现在二婚生活有多幸福？”
商洛颜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液，勾唇笑道，“对啊。你这孤家寡人的，多可怜。”
莫霄轻嗤，“是不比你，你的家一个接一个，想尝尝孤独的滋味都尝不到。”
“你可别戳我心窝子了。”商洛颜叹了口气，“楚楚去世了，如今我只剩下真茹了，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全部的指望了。”
莫霄喝了一口酒，似笑非笑说道，“别忘了你结婚那天说的话，当然如果只是玩笑话，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商洛颜眼中闪过痛色，“我没忘，楚楚永远是我心中最爱的女人。”
莫霄瞥了一眼房门，也不知道这些话她听见了没有。
“反正你闲，今晚咱们彻夜畅饮，陪我借酒消愁。”商洛颜一口饮尽杯中酒。
莫霄神情一变，“不行。”
商洛颜狐疑的目光立时定在他身上，“怎么？你金屋藏娇了？万年铁树开花了？”
他一边说着便起了身，探头朝程恪俞所在的主卧望去。
莫霄刚想否认，突然房内传来一声巨响。
刚收回视线的商洛颜脸色一变，喃声道：“楚楚？！”
莫霄剑眉一拧，忙否认出声：“你听错了……”
然而不等他说完，商洛颜起身径自走向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