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那些情人开始打扰我的正常生活开始，我就不可能是之前那个人任由你们拿捏的徐清杳了。
　　“因为我是家里的弃子，因为我是孤立无援，因为我是寄人篱下，所以我就一定要受委屈吗？
　　“可我从来没有奢望在你们身上得到什么不是？反倒是你，因为我得到了美国分公司的权利，继而回来又成功上位雾西集团的CEO。
　　“杨川北，你做个人会怎么样？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退让，甚至不计较受到的伤害，你真的想和我鱼死网破？”
　　徐清杳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是孑然一身的，我无所谓，但你不是。”
　　她眼里的嘲讽极其明显。
　　“你无法舍弃现在有的一切，你必须要承认，你是无能的，你一旦失去了，想到再次得到要费很大力气。你想不劳而获，你不想付出任何。”
　　“杳杳，我……”
　　杨川北如同那日在机场回来路上的车子里一般，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但她说的都是事实，他根本无法说一句反驳的话。
　　他是无能的。
　　他不敢想象失去现在的一切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在美国时，尚且能以自己的身份和比常人稍高一些的能力获得追捧。
　　在国内却不能，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拿出来和杨谦白做对比。
　　在杨老爷子眼里，他和杨谦白没法比。
　　在雾西集团的骨干眼里，他可以上位也是因为杨谦白不屑杨家的财富。
　　若是，杨谦白愿意，他们愿意追随他。
　　“杨川北，你真的好自负，你享受众星捧月，想要人人追捧你，你永远都想高高在上。”
　　徐清杳没有怎么休息好，刚才说了一通的话，现在没了力气。
　　说话力气也小了。
　　“杨川北，你别逼我，你别做那些让我恶心的事，我自然不会让你失去你现在有的。你心里清楚，以我徐清杳的能力，不足以撼动你现在地位不是？”
　　徐清杳往后退了一步。
　　“杨川北，你我相安无事的，行不行？”
　　她说的认真，“你也不想最后弄得人尽皆知的境地，对你来说是致命的，对而言是不痛不痒的。”
　　徐清杳往楼梯方向走去，“到底要怎么做，完全看你。”
　　说完，她往楼上走去。
　　杨川北坐在沙发上，细细回想她的话。
　　不知怎的，脑海中回响起黄妈的话、管家的话、医院护士长还有其他见证过徐清杳被欺负地叙述那段过往时候的话语。
　　他心脏发紧。
　　现在如同徐清杳说的一般，她已经在不断地退让。
　　本身故事里，她就是一个NPC。
　　她为他带来的利益，是他身边所有女人都无法给予的。
　　所以，他不能再去让她退让了。
　　杨川北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好人，也至少不能接着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
　　徐清杳回到房间里锁好门，也没有想太多，丢掉手机进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她才打开傅欣禾的笔记本。
　　许是想得明白了些，她鼓起勇气来了。
　　看完笔记本内容，徐清杳意外地平静。
　　好像里面内容不痛不痒。
　　她起身把东西放到保险柜里。
　　这个房间有个保险柜，是她后来安装的，不是存放杨老夫人还在世上那会送的贵重首饰。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可当这些东西全部被汇总到一起，就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好比扳倒一个徐家？
　　可惜，她现在掌握的不算多。
　　等她攒够证据，定是不会心慈手软。
　　只身在南城这七年里，她记忆最为深刻的一个道理——心慈手软只会让自己受伤。
　　徐清杳在杨家受的委屈，和主动让杨川北小情人来挑衅的目的，差不多该实现了。
　　杨川北对她的愧疚，估摸着，也达到顶峰。
　　很多时候，徐清杳在想，她是不是太坏了？
　　转念一想，比起他们做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美丽的姑娘了。
　　冤有头债有主，徐清杳不会对杨川北做什么，也不会对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做什么。
　　不是圣母，是她的计划，他们不过是按照她的剧本推动剧情罢了。
　　真正需要被报复的人，彼时或许在杭城舒舒服服地享受着生活。
　　*
　　跨年这一天。
　　徐清杳刚整理好文件，就被林雪给喊进办公室去了。
　　“主编，怎么了？”
　　“清杳，是这样的，你采访杨谦白的那期新闻火了之后，我和上面开会决定开一个系列，元旦假期回来之后，你不需要再当外派记者。”
　　“那我做什么？”徐清杳疑惑，
　　她是明白报社想要她做什么。
　　如今这个时代，流量为王。
　　既然她带动了一些流量，报社自然不会放过。
　　“我们后续会出一个专题访谈，专门采访的人群是35岁以下，南城排名前50公司的CEO或者是总裁。”
　　“主编，我懂您和上面的意思，只是……”
　　徐清杳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您确定这些南城Top前50的公司高层会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南城很多老牌的企业，发家早又低调，一心想着赚钱，不想分出半分心思去搞其他的。
　　影响力大的官方访谈邀请或许会接受。
　　南城财经日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报社，他们若是不想给面子，直接拒绝就行。
　　林雪脸色一沉，徐清杳说的自然是摆在现实的问题。
　　“这些不需要你担心，你的核心任务是做好采访。”
　　“OK。”徐清杳接受，“还是和陈希林卓侓合作？”
　　“你要是想换人也可以。”
　　“就他们两吧，合作时间长了，也熟悉彼此。”
　　“行。”
　　徐清杳从办公室出来，恰好到了下班时间。
　　跨年夜，单位这边下班时间提前一小时，算是回馈大家一年的努力。
　　她回到座位上，陈希收拾好东西凑过来，“杳杳姐，今晚‘如是’有参加过选秀的小哥哥来唱歌，我们打算去玩，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跨年啊？”
　　徐清杳想出声拒绝，她不喜欢那种嘈杂的环境。
　　林卓侓冒出来，“杳杳姐，好不容易我们一起放假诶，去玩一圈呗，咱就听人唱歌不喝酒。”
　　组里另外几个姑娘也来劝她。
　　“一起去啊杳杳姐。”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咱们难道一起跨年不是？”
　　……
　　最后徐清杳没有挨住他们的糖衣炮弹，给黄妈电话说晚点回家后，开车和他们一起吃饭，到点又一起驱车去往名叫如是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