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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得宁曦五雷轰顶。
她缩在他胸口,脑海里反复确认他的话,偷摸自己的肩膀,空空荡荡,比基尼早已不见踪影。
半晌,她动作僵硬的低下头,只见自己与他肌肤相贴。
“别担心,我挡着别人看不到,”厉柏庭知道她刚刚受到了惊吓,低声安慰,“衣服在我右后方,你是不是磕到头了?”
没有什么语言能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宁曦羞窘难安,明明是别人抢了她的浪,结果摔的却是自己。
她又气又委屈,大脑混乱得几次张嘴试图说什么,最后,身体的疼痛占了上风,她皱眉埋头控诉:“好痛,我眼睛都冒星星了。”
厉柏庭松了口气,看她还能逻辑正常的说话,应该问题不大。
但以防万一,还是用手在她脑袋上试探着检查有没有出血肿胀的情况。
“是这里吗?”
“不是。”宁曦闷声否认。
“这里呢?”
“不。”
“这里有点肿。”
“……”
不问还好,被他这一碰,头疼得更厉害了。
刚刚整个人就这么直立高耸的砸到冲浪板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磕到哪儿了,整颗头都在疼,一抽一抽的,头晕眼花得直犯恶心。
宁曦强忍着反胃的不适,“你别按了!”她难受得不行,心烦意乱的打掉他正在检查的手,“疼死了!”
身理上的难受总会让人精神变得敏感脆弱,这一摔,像是摔开了她心里多日紧闭的闸门,让困在里面的委屈埋怨全都喷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啊...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要这么对我...”
眼泪夺眶而出,她皱着眉,嘴上还念念有词,情绪愈发激动,“…有没有脑子…神经病…”
厉柏庭懵了,听着宁曦带着哭腔的埋怨,低头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和鼻尖,哭得跟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不管不顾。
他愣怔了好几秒,茫然的抬起手,轻拍她的背,一下一下,笨拙的轻哄着。
宁曦发泄似的哭闹,引来周围浪人的围观。
“怎么回事?受伤了?”隔壁俱乐部的教练游过来,看着哭得伤心的宁曦,表情困惑。
“没事,我板没推好,呛到水了。”厉柏庭答。
“需要帮忙吗?”是厉柏庭队里的同僚。
“不用,惹她不高兴了,我先哄哄。”
接二连三的浪人游过来询问情况,都被厉柏庭以各种理由打发。
宁曦哭得眼泪珠子啪嗒啪嗒掉在他的胸口,厉柏庭也不多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儿似的,任她,由她。
直到声音哑得不再念叨,宁曦终于哭够了,她揉了揉哭得太用力而通红发胀的眼睛,抽抽泣泣的吸着鼻子。
“提醒一下,你现在没穿衣服。”
厉柏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身体一僵,顿时被拉回了现实。
脑子疼成一团浆糊,她努力去理清情况。
比基尼被冲飞了。
他们现在还在海里站着。
她刚刚乱发脾气,趴在他身上哭了很久。
他们现在还紧贴在一起。
她上半身裸着。
他也是。
……
想到这里,她心虚的抬头看厉柏庭。
他眼神明净,正垂眸看着她,似乎对眼前的尴尬并不在意。
粗壮的手臂环在她后背,把她紧紧箍在怀里,保护得严严实实。
厉柏庭轻叹,神情有些无可奈何,却依然在耐心的等待她的回应。
宁曦近距离着看他棱角分明的脸,下颌周围有青色的小胡茬。
“我...衣服呢?”宁曦声音还在哽咽。
“在后面。”
厉柏庭侧身,带动宁曦跟她一起,她看到她的比基尼搭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冲浪板上。
“你抱紧我,我带你过去。”
俩人蹲膝,身体沉入水中,厉柏庭一只手搂着宁曦,一只手向身后的冲浪板伸去,宁曦前胸紧贴着他,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肩侧,生怕自己走光。
拿到比基尼后,厉柏庭把宁曦下巴搁到冲浪板沿左侧,自己绕到板另一侧,背对着她。
宁曦身体沉在水里,借着冲浪板和厉柏庭的后背ʝ��������做遮挡着,在水里摸索着把比基尼穿上。
可偏偏绑带太细,在水里不安分的漂浮着,抓不住。
宁曦紧扯住后背的两根绑带,双手在身后反复纠缠,尝试了几次也未果。
厉柏庭看着远处的缓缓冒起的浪头,早上还翻涌的海浪,现在已经平缓了不少。
像他此刻的心情。
难怪别人情绪紧绷的时候,都想抽口烟。他想着,没由来的缓缓吐了一口气。
“厉柏庭......”
这是宁曦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回头,看见她一脸赧然的望着她,眼神不自然的四处瞟。
“你...帮我系一下......”
宁曦双手还在架在背后,紧紧扯住身后的绑带,生怕一松手,比基尼又飘走。
厉柏庭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而后错开她的视线,目不斜视的绕过冲浪板,来到她身后。
他抓住两根在水里漂浮着的细长绑带,示意宁曦松手。
她后背的皮肤细腻如凝脂,阳光下白润透亮,像是镀了一层柔光。几缕散下来的碎发湿淋淋的贴在白皙的后脖颈,肩胛骨凸显,像蝴蝶的一双翅膀。
厉柏庭看着粘在她后背的水滴,顺着脊柱沟往下滑,融进身前的海水里。
心里无声漾开一圈涟漪。
他快速给她系了个蝴蝶结,又觉得不保险,再在面上叠加了一层结。
“好了。”
宁曦抬手摸了摸后背上的结,终于舒了一口气。
她转身,厉柏庭近在眼前的下巴吓得她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
厉柏庭赶紧抓住她的胳膊,担心她又摔进海里。
两人面对面站在海里,视线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刚刚的慌乱过去,现在只剩下难以言明的尴尬。
“回去吧。”
厉柏庭先开口,不等他说话,直径走到一旁,扶着冲浪板往岸上游。
宁曦跟在他身后,心里排山倒海的翻涌着,迟来的羞耻心让她现在无处遁型。
还不如淹死算了。
她又羞又恼,知道自己丢尽了脸面,别过头,回避着厉柏庭的身影。
心里声势汹汹的一副破罐破摔样,双手却很诚实的抓紧了冲浪板,生怕再次溺水。
一想到刚刚和他紧紧贴在一起的肌肤触感,他滚烫的胸膛和粗粝的指腹。
努力维持的表面平和,就被羞红的脸颊出卖了。
她蜷缩起手指,悄悄的用余光瞥了眼。
他今天怎么又不穿衣服了!
卫生所的医生检查之后,宁曦身上除了几处轻微擦伤倒无大碍,腿上被磕出的淤青用跌打药酒每天按摩应该很快就能消散,头上也没有出血的迹象,只是左侧撞了个大包,让她回去好好观察几天。
为了保险,最近暂时不要再去冲浪了。
厉柏庭认真听完医生的叮嘱,拿着一些消炎药和按摩用的跌打药酒,走出卫生所。
“那个,我头疼,先回去休息了。”
宁曦一把夺过他手里装着药的口袋,转身就要走。
“你不饿?吃了饭再回……”
厉柏庭话还没说完,宁曦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毫不犹豫的撒腿就逃,“不吃,不饿。”
厉柏庭看着她撒着脚丫子飞奔的背影,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杵在原地楞了半天。
终于,低头摸了摸鼻梁,不好意思的笑了。
“哎,什么情况?”
一进俱乐部,戴戴就迫不及待的招呼他往吧台边上坐,“青天白日的,你俩当众鸳鸯戏水?”
“滚。”
厉柏庭走到冰柜旁,拿了瓶矿泉水,回头叮嘱他,神色严肃,“警告你管住嘴啊,好歹一小姑娘,名声重要。”
“小姑娘?”戴戴不可思议的看他,“她比你大6岁,你也好意思说。”
厉柏庭没理他,喝了一口水,望着远处的海面出神。
“我能保证不多嘴,但你俩被那么多人围观,这事晚上就可以传遍半月湾,你这个要求很难…”
戴戴还在一旁碎碎念,厉柏庭突然也觉得脑仁疼,懒得听他八卦的叨叨,径自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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