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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羿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因为长见识只是借口,秦知薇离京必定是为了避开公主府和他。
  所以,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她就不会离开,但此时解释,他又张不开口。
  罢了,两人本不该有交集,就此天高水长,也不该有遗憾,“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了。”
  “嗯嗯,谢谢承阳大哥,您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梁羿随意摆手,“不必放在心上。”
  此处显然一语双关,梁羿让秦知薇不必将救命之恩放在心上,也让自己不必将对秦知薇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两人从此再无交集……
  但往往事与愿违,且以一种非常尴尬的方式打了梁羿一个措手不及。
  夜里,他做梦了。
  梦里明明就是秦知薇那张白嫩的小脸,笑起来嘴角的梨涡小巧可爱。
  梁羿从小就是一个严肃端方之人,也因为母亲与父亲的恶劣关系让他对男女之事格外冷淡。
  如果不是母亲几次三番在他面前提起秦知薇,那日水榭里他是打算让吕度救人的。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唯一意外之外的就是秦知薇与众不同的表现。
  可是这么一点点与众不同,就让他对她念念不忘了吗?甚至梦境中全是她的笑颜?
  他猛地起身,坐在床榻上久久不言。
  门外的吕庶听到声音,敲门问道,“郡王,您可起了?”
  “嗯。”
  吕庶领着小厮入内,一番洗漱之后,梁羿又坐回到床榻上,沉默不言。
  吕庶莫名其妙,“郡王,不练功吗?”
  梁羿摇头,“吕度呢?”
  “还在睡。”
  梁羿蹙眉,“让他起来,陪我出府。”
  吕庶无语,陪郡王出府,他也可以呀?为何偏偏是吕度?不过他不敢问,只躬身应是后跑去喊吕度。
  吕度也莫名其妙啊,平日里这会儿郡王正在练功呀,他都是趁郡王练功的时候睡会儿懒觉。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郡王从六岁开始就站桩练功了,之后又学习剑术和枪法,他的志向是征战沙场,为国朝开疆扩土,所以,他日日都要练功、风雨无阻。
  今日这是咋滴了?竟然耽误了练功?
  吕度想,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可是,在杜府门前大街转角处站定时,吕度是懵的,“您一大早赶这么急?就是为了给秦大娘子送行?”
  梁羿不言,只盯着杜府进进出出的人。
  “您要是想送秦大娘子一程,咱就进府去呗?”
  梁羿瞥了他一眼。
  “没有合适的理由是吧?就说访友怎么样?杜府的三公子杜希昭不是在太学吗?您在国子学,有同师之宜呀。但是,访友没这么早的。要不,说您是来拜访杜大人的?这个理由也不好,杜大人是太子右庶子,我们还是不要跟太子扯上关系了。”
  “闭嘴。”
  “哦。”吕度闭嘴了,却在心中腹诽,明明就喜欢秦大娘子,还假装大度的祝人家“一路顺风”,要是他,就强纳了她,秦府还敢说个“不”字?杜府还敢闹上衙门?
  “郡王,秦府和杜府可没去衙门销册啊,秦大娘子名义上还是您的妾室,她不经允许擅自离京,就是逃妾,您可以拿她治罪的。要不我这就去县衙跑一趟?让人把秦大娘子扣下。”
  梁羿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吕度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讨饶道,“我胡说呢,胡说,呵呵。”
  杜府门前,车马已经准备妥当,没过一会儿,一大群人就簇拥着两名女子走了出来。
  梁羿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淡蓝色长裙的秦知薇,她好像还没睡醒,脸上一副娇憨之态。
  秦朔方正拉着她不知在说些什么?她的笑容慢慢爬上了脸颊,凑近秦朔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即二人就发出了一阵窃笑。
  兄妹俩的感情真好啊,相处的如此亲密,梁羿突然有些嫉妒。
  之后她与她的娘亲与亲长一一拜别,才上了马车。
  车驾缓缓而行。
  梁羿忍不住从转角处走出来,恰在此时,秦知薇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使劲儿向后招手,“哥哥,哥哥,我等着你哦。”
  秦朔方一边小跑着追上车驾一边招手,“好,妹妹等我。”
  “哥哥,加油!”
  “妹妹放心,哥哥一定努力。”
  “哥哥,保重!”
  “妹妹,保重,照顾好娘亲!”
  “知道啦~”
  梁羿分明看到秦知薇向他这里瞄了一眼,也不知道她是否看见了他?可是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梁羿转身离开,只是背影稍稍有些落寂。
  一连几日,梁羿都闷闷不乐,就连一向大条的吕度都收紧了皮子,管好了自己的嘴巴。
  这夜,梁羿又做梦了。
  梦中还是秦知薇,她不仅对他娇笑连连,还一个劲儿的软软的喊他“哥哥,”然后他就可耻的梦遗了。
  梁羿的脸色黑沉如锅底。
  十六岁的男子,梦遗是很正常的事,但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意淫的女子竟然是秦知薇?
  秦知薇啊,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他怎么会对她生出如此龌龊的心思?
  梁羿自责、懊恼、甚至鄙视自己,就第二次错过了练功。
  吕庶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半晌儿才听到里面的回声,他推开门,就见郡王正垂着头坐在床榻上。
  吕庶没有见过如此颓丧的郡王,“郡王,您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梁羿沉沉的回,“无事。”
  “哦,可要洗漱?”
  “让吕度过来。”
  “是。”
  吕庶乖觉的退了出去,又轻轻关上了门。
  吕庶与吕度是亲兄弟,吕庶年纪稍长,吕度与梁羿年纪相仿,也更亲近。一般公事,梁羿更喜欢交代吕庶,而私事却更喜欢交代吕度。
  吕庶拍了拍吕度的脑袋,“起来了?”
  “哥,让我再睡会儿。”
  “郡王喊你。”
  “啊?”吕度一个激灵坐起身,“郡王怎么了?没练功吗?”
  吕庶摇头。
  吕度赶紧穿衣洗漱,“郡王脸色怎么样?”
  “不怎么样?”
  吕度就一屁股坐回到床上,“哎,这可怎么好呀?”
  “郡王究竟怎么了?”
  “郡王害了相思病。”
  “相思病?”
  吕度唉声叹气的说道,“郡王看上秦家娘子了,但秦家娘子回乡了,老远老远了,郡王这几日心情很不好,我在他面前话都不敢说,一个秦字都不敢提,可憋死我了。”
  “我倒看着郡王更像是生自己的气。”
  “生自己的气?”吕度想了想,一拍脑门儿,“肯定是恼恨自己没有留下秦家娘子,如今反悔了,又无计可施,就只能生自己的气了。”
  吕庶推了吕度一把,“快去吧,少说话。”
  “哦,”吕度起身往外走,临出门时回头问道,“哥,我们要不要禀报公主?”
  “郡王大了,这些事他可以自己处理,就不必禀报公主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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