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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琳见他停下,跟着回头望去,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眼底掠过浅浅的笑意,轻声说:“我听说小叶子来美国进修了三年,看来这三年她过得也不算寂寞,瞧他们的样子,少说也有两三年感情,要不那人怎么会依依不舍地追到这里来,是不是啊,君烈?”
容君烈听见叶琳的话,气得差点咬碎一口牙齿,一股妒火在心里狂烧着,他拿出手机拔通叶初夏的电话。远处,叶初夏像是触电般推开景辰熙,慌忙拉开手袋。瞄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她的眸光闪了闪,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只听容君烈冷冷地说:“叶初夏,你好样的,想离婚,下辈子吧。”
森冷的话语透过电波彼端传过来,叶初夏蓦然睁大眼睛,瞪着远处回头看着她的某人,气急问道:“为什么?容君烈,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为什么还不肯离婚?”
为什么不懂她撑的辛苦?为什么不懂她一心求去的决心?为什么一边与叶琳温情脉脉,还一边死拖着她不放手?她后悔,很后悔!当初在他第一次说离婚时,她为什么不爽快一点答应,她为什么要跟他置气?
他就是一朵最美的罂粟花,她明知道接近他会成瘾,她还是放任自己接近了。现在,她要果断的戒除毒瘾,为什么他不肯放手?
容君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肯离婚,只要想到她即将离去,他的心就乱得离谱。遇上她,他似乎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淡定沉着。新婚之夜,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他说厌恶她时,她眼底清楚的掠过一抹受伤。他并非心慈手软的人,可是看到她这样,他再也说不下去,掉头就走,这是他对她第一次心软,对女人的第一次心软。
之后的相处,只要他回到家,她会迅速上楼,然后在他经过她的房门回到自己屋里时,她会悄悄的打开门,探出小脑袋来张望。
客厅跟二楼走廊都设有监视器,她似乎并不知道。所以有一次家里遭了小偷,他去警局备案,并且把录像光碟交给警方时,看到她日复一日的小动作,他心底五味杂陈。
就在他想,其实身边有个人也没错时,她毅然奔赴美国,一离开就是三年。他们除了每年近年关时会见上几次,之后便连个电话也没有通过。
他想,她早晚会回来,早晚……
只是命运真是捉弄人,她回来了,叶琳也回来了。他们不停的错过,错过,以至于如今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很头痛,他并不是非她不可,想就此放她离去,让她去寻找另一段幸福。可是想到她安睡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露出孩童一样的纯真睡颜,他会嫉妒,会抓狂,会难过……
静默许久,他冷硬的神色渐渐转柔,他说:“小九,你乖,乖乖的……”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如果到时我真的并不是非你不可,我会放你离去。
叶初夏明显愣住了,她以为他会冷嘲热讽,她以为他会执意不肯离婚,她以为他会说更难听的话,可是他说:小九,你乖,乖乖的。很温情的声音,轻易的牵动了她温软的心。她鼻头酸涩,眼泪汹涌而出,轻声啜泣了一会儿,她说:“君烈,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我爱你,所以我要的更多,对不起,离婚吧。”
叶初夏说完挂了电话,然后在景辰熙的搀扶下慢慢走出酒店。
她的去意有多坚决,他就有多心慌,他遥遥望着她,冷漠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住,他拔腿就要追过来,却被叶琳死死地抱住腰,她抬头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君烈,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小叶子已经决定成全我们了,我们就顺着她的意思不好吗?”
叶琳已经感应到什么,如果现在她放容君烈走了,她就彻彻底底地失去他了,所以她不能让他走,不能。
容君烈前行的脚步一滞,低头看着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叶琳,他心口一阵闷闷的疼。再抬起头来时,大厅里哪里还有叶初夏的影子。这一刻,他彻底明白,谁才是他生命中的NumberOne。
他推开叶琳,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拔腿追了出去。
夜色苍茫,夜凉如水。
容君烈追出去时,酒店外已经没有叶初夏的身影,他气得一拳击在圆柱上。叶琳跟着追出来,看他这副模样,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再怎么深刻的感情,也比不过时间的空虚,君烈,你已经不再爱我了吗?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拉下他捶在圆柱上的手,低头看着他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她一阵心疼,“君烈,痛不痛?”
容君烈收回手,神色恢复如常,他定定地看着叶琳,直看得她全身发毛,他才淡淡道:“琳琳,宴会结束后,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瞧他凝重的神情,叶琳的心沉进深渊,她佯笑了一下,轻捶他的肩,“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叫人怪害怕的,走吧,别让张总等太久。”
容君烈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叶琳一眼,他转身向升降梯走去,叶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的背影高大昂藏,透着股淡淡的疏离。他要对她说什么,她猜得到,可是她不甘心,他是她的,她绝不会将他让给任何人。
叶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酒店外的夜空,神情变得狰狞。
叶初夏跟着景辰熙回到他的家,她将自己锁在屋里,任景辰熙怎么敲门她也不理。她终于向他表白了,也终于要彻底离开他了,她心里既轻松又沉重,既开心又难过。
从今往后,没有他的日子,她会坚强的活着,会在遥远的地方祈祷他与叶琳会幸福。也许有一天,她能够忘记对他的感情,她会再回去,看看他们,看看他们的孩子。
叶初夏想着,顿时泪眼迷蒙,他的幸福从来都不需要她参与,所以放手,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过?叶初夏环抱住自己,眼泪从臂弯里滑落下去,为她这段无望的爱情流最后一次泪。
景辰熙靠在门框上,听着屋里传来隐忍的哭泣声,他微微皱起眉头,心口有些闷闷的。他知道此刻的她不需要任何人安慰,可是他仍固执的以自己的方式去守护她。
这个相处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女孩,总能让他满含怜惜。
叶初夏昏昏沉沉睡着了,梦里一刻也不得安宁,她梦见容君烈与叶琳举行了盛世婚礼,叶琳对她说:小叶子,谢谢你成全我跟君烈。然后两人相拥着越走越远。
她一下子醒悟过来,拔腿就追上去,她大叫着不要走,不要走,可是最后他们还是消失在她眼前。心口窒闷的痛苦迫得她清醒过来,她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再一次泪湿枕巾。
哭过之后,她慢慢平静下来,收拾好自己,她拉开门出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对面墙角打瞌睡的景辰熙,她心里一阵感动,在如此失意的时候,能够有个人默默关怀,让她觉得人生还不至于太糟糕。
她蹲在他面前,看着他那张与她神似的脸,她怅然叹息:如果我有一个你这样的小弟,该多好!
景辰熙迷迷糊糊醒来,看见自己身上盖了一条薄绒毯,他睁着惺松的睡眼,看到卧室的门已经大打开,他连忙站起来冲进去,里面哪里还有叶初夏的身影。
“初夏。”景辰熙一边惊慌叫着,一边到处找她,屋里冷冷清清的,他的声音在深夜里传得很远,却没有人回应他。他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看着收拾一新的客厅,良久才摇头苦笑。
参加完宴会出来,这次来纽约的合作开发案总算落实,但是容君烈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之色,他喝得醉醺醺的,被叶琳搀扶着走出来,寒冷的夜风扑面而来,他醒了醒神,慢慢推开叶琳。
叶琳还要赶着去扶他,却被他伸手止住,“不用扶我,我没事,琳琳,我们走着回去,权当散步,好吗?”
叶琳看他的神色,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她脸色僵了僵,然后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腕,柔声说:“好,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这次换容君烈的脸色僵了僵,他自嘲一笑,缓缓往前走,他不说话,叶琳也不说话。春夜,寒冷依旧,叶琳只穿了一件礼服,冷得瑟瑟发抖,她半偎进容君烈的怀里,还是抵挡不住寒冷。
容君烈见状连忙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揽着她继续向前走,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怎么看怎么都有一股萧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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