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还是起身离开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在这里待下去,陆祁州要结婚了,但是新娘不会是她,她只是一个被宴请的宾客。
那些对凌悦薇抛出的威胁的话语,就像刺猬在走投无路时竖起的尖刺,哪怕成功把凌家掰倒了又如何?企业还能成立千千万万个,可陆祁州……
这世上只有一个那么好的陆祁州了。
身旁的岑婉言也在沉默着,车厢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他看着远处红灯熄灭,绿灯亮起,有些出神地喃喃道:“沈知意,陆祁州爱了你九年。”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
沈知意没有说话,透过内视镜看他的脸,年轻的,饱满的胶原蛋白让他看上去还像一个没出社会的大学生,当年的陆祁州也是如此。
但他聪明,勇敢,果断,直到见到笨手笨脚的岑婉言,沈知意才知道,原来那样的坚韧和执着不是常态,更多人应该像岑婉言这样。
“九年后,我会变成这样吗?我也会像他一样被你当做没用的东西扔掉吗?”
“不,或许我还没办法呆这么久。”
他自言自语着,声音渐渐小了,车厢内又重归于寂静。
陆祁州最后订了一套礼服,极为高挑优雅,他就长得不错,和岑婉言的年轻稚嫩不同,时间终究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更显温润端方。
凌悦薇久久看着自己的新郎,眼眶竟然泛红了。
“哭什么。”陆祁州哭笑不得的摸了摸她的眼眶,高大的身体把她揽进怀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谢谢上头赐给我一个陆祁州,”凌悦薇嘟囔道,“我要找机会去还愿。”
陆祁州一怔,但凌悦薇一副闭口不谈的样子,他便没有追问更多。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向对方诉说自己的秘密,没必要急于一时。
在拟定宾客的时候,陆祁州却没有能够宴请的人,这让他恍惚了很久。这么多年的时间,他就像一颗只会围绕着沈知意旋转的卫星,甚至腾不出时间去交朋友。
凌悦薇看出了他的失神,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低声哄道:“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陆祁州,以后你只会越来越幸福。”
陆祁州冲她笑,
他早些年执意从家里出来,和父母早就断了联系,为了能够在沈知意身边立住脚跟,陆祁州一咬牙,连家乡都弃之不顾。
爸妈根本不会担心这个儿子是死是活,陆祁州也没有请他们的意思。
但很快,他接到一个电话。
“淮枫哥,”电话那头的大男生笑声爽朗天真,“我辞职啦!”
陆祁州一怔。
“你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吃一顿饭?”
陆祁州对岑婉言并不排斥,他的工作能力的确弱了些,但是个很善良的人,虽然没有兴趣和前任的现任纠缠,但他能听出来岑婉言语气中暗含的不对劲。
还是去一趟吧,他叹了口气,和凌悦薇说了这事,对方摆摆手:“那到时候我来接你。”
吃饭的地方约在一家价格平易近人的馆子,陆祁州没想到他会看见这样一个岑婉言。
他平日都会认真打理好的头发有些乱,眼眶红红肿肿的,见到他时却仍然扬起一个笑。
“慕白,出什么事了吗?”
这样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岑婉言崩溃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