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凝霜开口,沈昭宁就出言拒绝:“我无碍,不用他们知道。”
刘大夫还想说着什么,就立马闭上嘴,尊重沈昭宁的意愿:“嗯,侯夫人决定就好,我先给你写一副药方。”
沈昭宁就说了一句话,只觉全身浑然无力,耗尽所有力气,躺在床上小喘气。
等凝霜送走了刘大夫,她才反应过来。
“大夫可说了些什么?”
凝霜抿唇,正欲开口回答,见沈昭宁摇了摇头:“回府吧,然后回府后去把药煎了。”
凝霜刚想起来什么,安抚道:“夫人,我们让刘大夫再看看,然后再回府可好?”
沈昭宁意已决,道:“不碍事,天要黑了,回府。”
沈昭宁像一刻也不愿多待,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往外走去,凝霜无奈,只能搀扶着她走。
刚走出屏风后,就与徐鹤卿跟林莜儿打了个照面。
徐鹤卿眼中神色冰冷,淡漠,透露着晦气,他怀中的林莜儿察觉到他的变化,用手抚平蹙起的眉头。
柔柔一笑,朝沈昭宁打招呼:“昭宁姐姐安好,姐姐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我从小体弱,略懂一些医理。”
林莜儿话落,徐鹤卿冷哼一声,将怀中人儿搂紧了几分,看都没看一眼沈昭宁。
柔声道:“莜儿乖,别同情她,她惯会做戏哄骗人。”
而后,又冷冷给沈昭宁一警告的神色,“沈昭宁,如果莜儿再出什么事,本侯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昭宁闻言,垂下眸子遮掩住眼中的酸涩情绪,淡声道:“嗯,沈昭宁谨记。”
她的脸色异常的白皙,纯靠凝霜搀扶才能站稳,她一直深爱着的丈夫,一句关心都没有,反而尽受责备。
一旁林莜儿挽着徐鹤卿的手臂,娇弱的撒娇道:“侯爷,莜儿昨晚的委屈不能白受~”
林莜儿话音刚落下,“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沈昭宁苍白的脸上,搀扶着她的凝霜惊呼出声。
徐鹤卿有些气息不稳,强行压制着怒火:“沈昭宁,这一巴掌是你昨日辱骂了莜儿,险些让她自尽,应有的惩罚。”
沈昭宁半边脸上顶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苍白的嘴唇被擦破了皮露出血色,她不在意的擦了擦唇边的血渍,垂眸敛去眼底的苦涩,淡淡道:“嗯。”
沈昭宁乖巧淡漠的模样,让徐鹤卿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烦躁,没有在去理会沈昭宁,带着怀中的人儿走进了医馆内。
沈昭宁不经意的侧目扭头,看见两人相拥在一起,徐鹤卿的声音也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
呵,沈昭宁感觉心底一阵钝痛,她将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对上林莜儿带着几分挑衅的笑容。
林莜儿哪有什么不适,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很,沈昭宁睑眸收回目光,倏地胸口处有着锥心刺骨的痛,她的步子踉跄险没站稳栽倒。
凝霜眼疾手快扶住她,面露担忧:“夫人……”
您又是何苦呢……
沈昭宁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回府吧。”
回到府中,凝霜为沈昭宁煎好了药,她喝完药早早就睡下了。
翌日一早。
凝霜推开门见沈昭宁好了一些,提着的心也放下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的眼中有掩藏不住的焦急神色。
沈昭宁看了眼凝霜,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生了何事?”
凝霜如实回答,拿了一件白狐大氅将她裹住:“回夫人,是沈老夫人在客厅里等您,说是急事。”
沈昭宁也没多做停留,简单洗漱后,来到前厅见到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看见她就急忙迎上去,神色愈发紧张:“我的宁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母亲,就是有些感冒了。”沈昭宁顺利遮掩过去,她注意到沈老夫人泛红的眼睛,“母亲怎么了?家里可发出了什么事?”
“宁儿,家里有人举报你父亲和你大哥谋逆造反,被抓走了。你求求侯爷,救救沈家和你父亲跟大哥吧。”
沈昭宁没有说话,徐鹤卿现在对她只有厌烦,连她的面也不想见。
沈老夫人见沈昭宁为难的样子,竟然直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宁儿,母亲求求你了,你父亲跟你大哥也从小疼你。”
沈昭宁忙不迭将沈老夫人扶起,承诺会和徐鹤卿商量这件事。
送走了沈老夫人,沈昭宁再三思索,便去了徐鹤卿的书房。
沈昭宁在书房门外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等到徐鹤卿愿意见她。
徐鹤卿面无表情地处理着公务,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分给沈昭宁:“说,找我何事?”
沈昭宁迈着有些僵硬的双腿,向前一步迟疑地开口:“侯爷,我父亲和大哥因为被人污陷,身陷囹圄,还请侯爷救救他们。”
徐鹤卿处理公务的手一顿,掀起眸子看着沈昭宁,眼里尽是淡漠情绪:“沈昭宁,果然只有沈家的事,才会让你如此着急。”
沈昭宁抬起头看他,万般苦涩压在心头。
徐鹤卿这难道还怪她。
她放软了声音继续恳求:“侯爷,就算您讨厌我,但是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父母对你是比对我都要心疼,你能不能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救救他们。”
只在这一瞬,徐鹤卿脸上的神情才有了一丝动容。
深沉的眉眼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清冷开口:“行,只要你在这上面签字,我就同意你如何?”
他示意身侧的侍卫递给沈昭宁一张纸,沈昭宁颤着手接过,上面明晃晃的黑字刺得她几近窒息。
【和离书】
徐鹤卿像是仍嫌不够多,又在她心脏处捅了一刀:“莜儿她现在有孕在身,我需要给她一个合适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