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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而对,徐鹤卿眼中藏着的恨意,好似一根根毒刺深深刺在沈昭宁心脏处,让她呼吸猛地一颤。
  沈昭宁鼻尖发酸,心底的酸苦怎么都压制不住,檀唇微启:“对不起……我会和莜儿姑娘道歉的。”
  徐鹤卿见沈昭宁垂眸顺眼的服软,她这一副样子让徐鹤卿更加烦躁。
  徐鹤卿刚要迈步离开,忽然一股血腥味拂过他的鼻息,眉头皱起,冷眼睨了一下沈昭宁。
  只见她左手腕处的伤口汩汩往下滴着血。
  他眉又是微皱了一下,眼中含着愠怒:“沈昭宁,你若要寻死,别在我府中寻死,也别给我搞什么花样。”
  “莜儿她不需要你这般虚情假意的道歉。”
  话音落,他从怀中掏出手帕,直接丢在地上,凉薄地丢下一句:“真晦气,自己擦了,她大病初愈,府中不得见血光。”
  而后,徐鹤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重重的院门被合上的同时,也像砸在沈昭宁的心上。
  沈昭宁怔愣地看向手帕的方向,这是在可怜她?
  她心里发苦,这也是她能奢望的吗?
  最起码……现在是奢望。
  凝霜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给沈昭宁处理伤口。
  粗粝的纱布在伤口上,凝霜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处理伤口,但剐蹭的刺痛让沈昭宁回过神来。
  她再次拿起木雕,不顾手腕疼痛将最后一处刻好。
  沈昭宁将刻好的木雕,让身侧凝霜收好,半垂盈眸看着渗出红色血迹的手腕。
  不知何时,她低声轻笑起来:“徐鹤卿,到底变的是你,还是我?”
  ……
  月余之后,寒潮退去,终于有了初雪融化的迹象。
  凝霜一脸欣喜地将手中做好的白狐狸毛大氅挂好,转过身给沈昭宁梳妆打扮,乐呵呵道:“夫人,老夫人生日宴,您穿这一身定是最好看的。”
  她又想了想,补上一句:“侯爷看了,也定会喜欢的。”
  沈昭宁任由凝霜在脸上动作,淡然一笑:“他现在除了恨我,我穿这些作甚,他都会讨厌的紧。”
  凝霜听言,撇了撇嘴,认认真真给她梳妆打扮起来。
  唉,夫人哪里都好,人又温婉贤惠,可侯爷心偏偏生在了林莜儿身上。
  沈昭宁梳妆打扮好,便没有迟疑地来到宴会上,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进了场。
  宴会开始,可徐鹤卿迟迟没有到场。
  周遭议论声,众说纷纭。
  “咦,今天徐老夫人寿辰,侯爷怎么没有来啊,怎么就侯夫人来了。”
  “你可不知道吧,我听说安宁侯在府中养了一位娇美的妾室。”
  “嗯嗯??所以这就是安宁侯不来的理由?怕不是要宠妾灭妻了不成?”
  这些话悉数落入沈昭宁耳中,眼底黯淡了一些,此时一双温暖的手搭在沈昭宁的手背上,一道慈柔的声音响起。
  “宁儿,好孩子别伤心了,一会散场了我就去收拾他!”
  沈昭宁敛去眼底的情绪,福身行了一礼,浅浅笑道:“儿媳多谢婆母。”
  深夜,徐鹤卿迎着寒冷的风出现。
  沈昭宁半垂眼眸,倚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握着书籍,纤柔的指尖时不时翻走着下一页,徐鹤卿被这一幕看愣神了。
  “今日婆母的寿宴,你去哪了?”
  沈昭宁的语气很淡,也很是平静的问着。
  女子的声音让徐鹤卿回过神,紧拧着眉,声音明显不耐烦:“与你何干?我自会跟母亲解释。”
  “莜儿虽大病初愈,可是又加重了,我回来收拾东西去陪她。”
  沈昭宁闻言,手中的书籍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脸色发白,一双猩红的眸中盯着徐鹤卿,苦笑道:“你说过,不管是什么礼节,你都会陪我一起的。”
  徐鹤卿脸色微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笑:“沈昭宁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莜儿生病严重,还不比你重要?”
  他道:“再者,母亲寿宴我自会解释清楚。”
  沈昭宁被他的话噎住,微微张了张嘴,“那我说,如果我生病了呢?”
  徐鹤卿嫌晦气的不再多看她一眼,生怕弄脏了自己的眼,“有病就去找大夫,而不是告诉本侯,装可怜柔弱。”
  沈昭宁一怔,良久才回过神来,再想开口,却只剩下一个字:“嗯。”
  她是目送徐鹤卿离开的,忽然夜幕中雷声弥漫,好似在耳旁般。
  雨,淅淅沥沥绵绵而下。
  沈昭宁只觉得五脏六腑被火灼烧过一般,疼痛得她面容煞白,额头全是冷汗,心脏也像被刀绞了一般。
  她在意识完全消散前,只见凝霜向她这边跑来,彻底晕过去了。
  沈昭宁幽幽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馆了,听到凝霜跟大夫的谈话。
  凝霜一脸疼惜地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沈昭宁,轻声问道:“刘大夫,我家夫人可有什么情况?”
  刘大夫沉思片刻,捋了捋下颚看不着的胡须,“令夫人身体情况不大好,又加上郁结于心,可以说是陈年旧疾了,嗯……安宁侯呢?”
  他看了老半天,安宁侯人影都没看着,又叹了一口气:“没有侯爷的同意,老朽不敢下手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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