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
顾司年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蹙起。
“二皇子？”
一种莫名的预感猝然窜入他的脑海，他神色冷了下来：“二哥从未去过扬州，怎么会突然想起去给青云观修缮？”
“此事属下也调查过了，据说二皇子是给江南那边的所有道观都添了修缮金。”
亲卫这样说。
顾司年神色缓和下来，淡淡抿了一口茶水。
“他这种身子，向来求神拜佛，想让上天护佑，实在可笑。”
他没再多想，很快遣退了亲卫。
……
翌日。
江柳晚起来之时，院前已经被人守得严严实实。
顾司年就坐在院子里，面冷如冰。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见到她，顾司年沉沉开了口，“我那二哥命弱倒是硬，御医已将他救了回来，此刻已然苏醒。”
心在此刻落了下来。
旋即又听顾司年说：“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二哥不宜动身，这段时间，要在东宫休养了。”
江柳晚霎时愣住。
顾司年背手踱步至她身前，抬手勾起她的下巴：“江柳晚，这段时间，孤要你去照料他。”
轰然一下。
江柳晚的脑中一片空白，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愣愣望着顾司年：“殿下，你这话何意？”
“你没听错，孤要你去照料他，最好……你能让他喜欢上你，你应该很擅长吧？”
顾司年眼底隐晦莫测，定定望着她。
这下。
江柳晚是真的一头雾水，她蹙起眉头来：“殿下，我不懂。”
分明前一夜，他还在对她大发雷霆，说要折磨她。
可今天这又是在唱哪一出？
江柳晚正视面前的顾司年，她第一次看不懂他。
顾司年眼底泛着冷意，手指却细细摩挲着她的脸颊：“江柳晚，你将孤当做你心上人的替身这么久，如今也该让你好好还回来了。”
“我这人，向来只要独一无二，偏偏我这二哥生了一张跟我一样的脸，碍眼得很。”
“江柳晚，我要你替我……”
话音顿了一顿，他弯腰俯身在她耳边，轻笑着缓慢吐出后面的字：“杀了他。”
江柳晚眼眸骤然收紧，满是不可置信：“殿下，他是你的亲兄长。”
“那又如何？孤自幼便是孤身长大的，从不缺他这位亲兄长。”
顾司年眼底泛着冰冷的光，“江柳晚，你可以不做，但你在扬州的家人，孤可就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这话便是明显的威胁了。
江柳晚咬紧了下唇，定定看着他：“顾司年，这就是你对我的折磨？”
顾司年冷笑承认：“对，既然你这么追求你心上人的替代品，如今让你杀了跟赵云安长得一模一样的高慕璟，你下得了手吗？”
“你心上人的替代品，和你的家人。”
“这样简单的选择，不难做吧？”
“只要你杀了他，孤就不计较你这三年将孤当替身的事，你还是孤的侧妃，等孤继位，你会是宫中的皇贵妃，我们可以一如从前。”
这一刻。
悔意自江柳晚的心头升起，她从未这么认清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也是第一次彻彻底底认知到，顾司年是真真切切的心狠之人，他多疑，狠厉，才能坐稳他这东宫之位。
江柳晚望着他许久，终于应了声。
“好，我去。”
……
东宫偏殿。
踏入殿门，一股熟悉的药草香扑鼻而来，江柳晚端着汤药，一步一步走向榻前。
她曾日思夜想的身影此刻就在她眼前。
这是她第一次正大光明来到他面前。
榻上的人影动了下，挥了手。
“药放着，本王晚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