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宴会的重要性,于是直接跨进了属于自己的马车。
戚延霆与老太太共乘一车,显示着家族中的尊崇地位。
而明姝则与盛芷悠各据一马车,保持着适当的礼仪距离。
旅途中,明姝借机掀起窗帘一角,享受着难得的自由。
戚延霆的身影突兀地映入了她的视线,宽大的手掌轻轻搭在车窗边,阻止了她继续向外探视的举动。
“再往外探,小心掉出去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明姝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确实大半身子已探出车外,心下一凛。
若是让老太太或戚家其他人见到,定会责怪她不懂规矩。
她坐正了身子,感激地望向戚延霆。
自那次深夜的长谈之后,戚延霆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至少,不再像从前那般难以接近。
马车缓缓停在皇宫门前。
明姝跟随老太太一行人步入宫殿。
一路上,各路权贵子女,衣香鬓影,尽显奢华。
作为镇远侯府的一员,戚家的尊贵地位使得女眷们的座位都被安排得颇为靠前。
按理说明姝应该紧邻戚夫人而坐。
然而她这段婚姻背后的特殊含义,与她的身份显得格格不入。
正当明姝内心五味杂陈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位女子不屑地低语:“真是倒霉,怎么偏偏让她坐我旁边?”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选择了沉默以对。
见明姝没有反应,女子心中的不快升级,口中的话更加刻薄且毫不留情:“和你说话呢,聋了不成?戚家的新媳妇原来是耳朵不灵光的?”
同时,还做出一套准备推搡明姝的动作。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刻,一旁的戚延霆终于忍无可忍。
正欲介入此事,却见明姝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敏捷反握住了女子的手腕。
她的语气平静而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是在与我说话吗?我还以为是在吵架呢。”
这一幕让那位挑事的女子愣在当场,也让周围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这里。
女子精致的面容变得铁青,美丽中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寒意。
“你胡扯什么!明姝,别以为嫁入戚家就能麻雀变凤凰,你不过是赎罪之人罢了。将来,一旦镇远侯长子醒来,你必定遭人遗弃。”
她的话语字字刺骨,随后又冷冷地补上一刀,“当然,若是他一直不醒,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终将难逃陪葬的命!”
女子抽回被明姝轻轻握住的手腕,随即傲慢地仰起头颅。
双眼如同凝视着尘埃一般俯视着明姝,鼻息间满是不屑与轻蔑。
明姝缓缓垂下眼帘,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和与委屈:“陶姑娘,世人皆云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非要针锋相对?我未曾有意得罪于您,这样不留情面对你有何益处?”
提及陶玥凝,谁人不知她是性情暴烈如火。
明姝此举,实则是有意为之。
正如她所料,陶玥凝的高声斥责吸引了周围无数的目光。
连端坐高堂的老太太的眉头也微微蹙起。
虽然内心并不愿意因为明姝而得罪陶家这位大小姐,却碍于身份,难以直接插手干预。
于是,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给身旁的戚夫人递去一个微妙的眼神。
戚夫人心领神会,转身面向明姝,声音冷若寒冰:“明姝,你怎能如此不敬?还不赶快道歉!”
陶玥凝见状,下巴微扬,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弧度。
然而,就在“是,母亲。”这几个字从明姝口中温顺地吐出。
她缓缓站起身之际,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门口悄然出现的两道身影。
那一瞬间,她的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