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王妃?有王法吗?”
“光天化日之下,劫持朝廷命官家眷?”
贾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黛玉,“你还问怎么回事?还不是你那只贱兮兮的鹦鹉。”
“罪魁祸首鹦鹉呢?”
黛玉四下里看了看,屋内只有一张床,床下一只四方小几,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供桌。
桌上一只三足双耳香炉,炉内三支香刚刚燃尽。
真没有那只鹦鹉,这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永安到现在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娘!这出来礼佛太可怕了!”
“我不要老鹰了,老鹰吃人肉吧?”
贾敏抱着永安没说话,早知道这样,去别的寺庙庵堂请尊菩萨就行了。
“这个南安王妃以前并非如此呀?难道她已经忘记我是谁了?”
“不可能一直关着我们,车夫肯定给老爷报信去了。”
黛玉安慰永安,“你没发现那只鹰不可怕,它喜欢我们,鸟确实比人讲道理。”
“对于这个王妃世子这一家,这个鸟确实是知书达理了。”
“娘!”她又扭头问贾敏,“这是什么王妃世子?”
贾敏本来不打算跟孩子说这个,停了半响再说,“可能是南安王妃和世子!”
“什么?”黛玉猛的站起来了。
难道这个世子就是书中那个打了败仗被俘的南安王。
南安太妃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和亲换儿子,于是舍了探春和亲。
这一家子不是好鸟呀?
“娘!南安王妃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
想到此,黛玉不禁抱住了贾敏的胳膊,感受那里的温暖。
贾敏把两个孩子揽到了怀里,又从床上把毯子抽下来,裹在两个孩子的身上,挡住丝丝的凉意。
“是的,她还有一个小女儿,我也是听你们父亲说的,不过娘也十多年没跟她联系了。”
“什么?娘,您认识南安王妃。”
“是的,没出阁之前我们也算是闺中密友。”现在贾敏是无比的后悔,不该贪恋那一丝十多年不见的友情。
可能是自己远嫁,太想念旧友了?
……
“梆!梆!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夫人,奴婢奉王妃的令,给夫人送点小食。”一道恭敬的声音传来。
贾敏忙应声“进来吧!”
进来一个素衣妇人,两个丫鬟。
丫鬟每人一张托盘,一个放了四色水果,四样点心,另一个放了茶壶,茶碗。
两个丫鬟低头斟完茶,拿着托盘就要躬身离开。
“慢着!”贾敏站起来。
不能让人走呀?这不明不白的进来了。
“王妃没说什么时候召见我们吗?这是王府待客之道?麻烦你们传个话给王妃,我是她的闺中密友。”
那位带路的妇人答话了,“贾夫人,我们都是仆妇,只听主子吩咐,主子没有吩咐的事,一概不知。”
“但是希望夫人稍安勿躁,王妃此时正在处理家务。既是旧友,当理解王妃的难言之隐。”
“王府定不会怠慢客人,门外留两个丫鬟。有事吩咐她们跑腿即可。”
这个仆妇软中带硬的拒绝了贾敏,鞠躬转身关门离开了。
贾敏无奈的看了看儿女,给孩子们一人拿了一个水果。
永安“咖嗤”,咬了一口,又脆又甜。抬头准备跟姐姐分享一下。
就看到窗外,那只杀千刀的鹦鹉,“噗噜噗噜”的撞窗户。
这是怎么了?终于被追杀了?
贾敏站起身,打开窗户。
鹦鹉“噌”就飞进来了,落在黛玉肩上叽叽喳喳。
一看众人没人搭理它,都以一种看死鸟的眼光看着它。
鹦鹉整了整姿势,昂起了头。小眼珠惊恐的滴溜溜迅速转动。
发出了一道冰中淬雪的妇人声音,
“谭四,把这个孽子绑起来,赏他二十军棍。”
“王妃!世子才十岁,二十军棍就打坏了。”
“谭四!我怕把他打坏了,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会担心把他打坏吗?”
“给我打!”
“噗!噗!噗,啊……”世子抑制不住的惨叫声,从鹦鹉的嘴中惟妙惟肖的传出来。
“堵上嘴!让下人们听见了像什么话!”
“噗!噗!噗”打在血肉上的声音,世子压抑的呜呜声。
……
“咕噜,”永安嘴里的水果,吐出来了。
“哇!”的哭了,太可怕了。
贾敏的手都在颤抖,嘴唇有点哆嗦。“南安王妃为何狠毒至此呀!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呀!”
黛玉心想,这该死的鹦鹉是配音演员吧!
表达完了的鹦鹉以晕倒状,瘫在黛玉肩上。
这可不能惯着你了。
黛玉一把把它薅下来,往角落一扔。鹦鹉眨巴两下眼睛,得意的飞起,站到窗台上向下张望。
一看众人的眼光不善,又翅膀一夹,“哧溜”从半开的窗户夹缝滑出去了。
“娘!要不然你给我们讲讲这个王妃吧?”林黛玉看贾敏实在有些紧张。
贾敏不觉得她是紧张,她觉得后悔,后悔带着孩子来这里。让孩子跟着受罪,也确实是跟自己印象中的人天差地别。
以前,南安王妃明媚大气,风光霁月。谁不爱戴!
贾敏娓娓道来,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
快要讲到出嫁的时候,永安听睡着了。再讲黛玉都要昏昏欲睡了。
“嘟!嘟!嘟”三声敲门声。门口传来了林如海的声音。
“夫人,开门!”
“老爷!”贾敏“呼”的站起来,起的太猛。把靠着的永安带醒了,又伸出胳膊轻轻的把孩子抱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才转身准备开门。
林黛玉早跑过去,踮着脚把门打开,风尘仆仆的林如海推门进来了。
“夫人!受惊了,你们没事吧。”
“老爷!”贾敏一把抓住林如海的胳膊,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林如海略显疲惫的脸色,微微的喘息。
“老爷!我给你添麻烦了。”
林如海自打今日凌晨送走贾敏三人后,心里就略有不安,他读圣贤书,tຊ一向对神佛敬而远之。
而且他心中一直埋藏着一个秘密,就是曾有癞头和尚,两次想渡化女儿黛玉。
均被他拒绝了,他爱如珍宝的女儿怎么舍得剃度出家为尼。
一生青灯古佛为伴。他的女儿就应该是世家贵女,富贵荣华。
所以,当车夫跌跌撞撞跑过来报信的时候。
他苦笑一声,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