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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崇麟摩挲着她的手,像是很满意她的表现,思忖半晌,“去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他说完,姜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徐副官旁边的手下却不愿意了。
  “磨蹭什么?还不快走?你以为这有你说话的余地吗?”
  沈崇麟面上无波无澜。
  但她明显感觉到,他握住掌心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两秒。
  “去吧。”
  他继续道。
  “你是不是聋了,谁给你的权利让她走?”那人出面继续拦着。
  沈崇麟这才侧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要多阴森有多阴森。
  他脱了大衣递给姜绒,自己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
  “徐伯伯,你老了,没用了。”
  他嘴角似有若有的笑,“你的狗都管不了,这也不看你的眼色了。”
  看出他要动手,徐副官伸手按住沈崇麟腰间的枪,“大侄子,不至于。”
  他说着回头看了手下一眼,示意他服软。
  矿脉图和宝石都足以保沈崇麟的命,至少是把他交给南城前,沈崇麟这条命必须要保。
  他完全可以拔掉这枚肉中刺。
  那人依旧不服,向后梗着脖子,脸也转到了一边。
  军中铁律向来严苛,特别是徐副官这样的治军老手,对手下更是严厉。
  可这人的态度连姜绒都觉得不可思议。
  沈崇麟干脆利落的卸下配枪,扔在了甲板上。
  “你什么意思?现在知道怕了?”
  那人以为他要服软,却见沈崇麟脸上的笑容更甚。
  “是该服软。”
  沈崇麟承认着走到他面前。
  可并没有露出一分一毫服软的气质,他气场依旧强势,眉眼有风。
  “你想让我怎么跟你服软。”
  他的语气也格外平静。
  可是姜绒知道,沈崇麟的性子喜怒无常,他越是平静,越是要发怒,折磨人也越是狠。
  他一直都很喜欢给猎物最后的生机,让他们保持极度的兴奋,但那也是离死亡最近的时候。
  那人没料到沈崇麟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他也小心的提防起来,试探着回答,“跪下来认错。”
  他语气甚至还带着不确定。
  沈崇麟却答应的异常痛快。
  “好。”他看了一眼地板,“只是这样吗?”
  那人这才确信沈崇麟真的服软了。
  又想到以当前的实力,完全可以压倒性制裁沈崇麟,他态度也飘飘然起来。
  “再从老子胯下钻过去,你不是牛吗?老子让你牛。”
  沈崇麟似笑非笑,“这个就有点过分了吧?”
  那人却岔开腿,一点也不收敛,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不过分,沈少帅请吧。”
  沈崇麟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刹那间消散。
  他伸手将他的手腕攥紧,咔嚓一声骨头的脆响后,枪也落在了自己。
  那人叫痛出声,眼神凌厉的看向徐副官,“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打?快上啊,你这个废物。”
  一点都没有下级对上级该有的尊敬态度。
  姜绒也察觉到,这人的身份不一般,连徐副官都可以直接命令。
  他身后的几人也跃跃欲试,只是都看着徐副官的脸色。
  但徐副官只是摇摇头,没有任何表示。
  那人疼的受不了,刚开始骂骂咧咧的,现在只能低头求饶,“沈少帅,我错了,你放过我。”
  “怎么,你跟我求饶,我就要放过你吗?”沈崇麟力气很大,
  轻而易举掌握住他的命门。
  “你有什么资格吗?”他似笑非笑。
  那人只好搬出底牌,忍着痛苦勉强说清楚,“我是傅家人。”
  “你不知道傅家人我杀了多少吗?”
  沈崇麟故意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手上的力更重了。
  那人疼的汗珠都滚在地上,使劲咬着牙,解释着,“我是傅督军的……弟弟……”
  姜绒在南城知道傅督军确实有个弟弟,早几年不学无术,吃喝玩额样样精通,赌博差点把家产都赔进去。
  姜绒出来混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被丢进军营里,没想到是潜伏来了北城,甚至做了徐副官的手下。
  看来,他是在这监视徐副官的。
  叛徒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不然徐副官也不会任由他此刻被如此折磨。
  “少帅,今天的事就算了,就当是给徐某一个薄面。”
  徐副官知道沈崇麟杀心已起,只能软硬兼施,“要是真闹开了也不好看。”
  傅家暂时会因为矿脉图的事保他一条命,但是活罪难逃。
  徐副官也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傅督军的弟弟这么死了,他也只是让他受点活罪罢了,不敢真的看他缺胳膊少腿。
  他那话的意思无非是告诉沈崇麟,若是你再不放手,我也要动一点真格的。
  不会真的打死他,但危及人命的折磨人的方式还有很多。
  “失敬失敬。”沈崇麟这才松了他的手。
  那人直接滑跪在地上,胳膊已经动不了了。
  沈崇麟摘了手套直接抛进水里,姜绒也递上手里的大衣。
  “姜小姐,就按他说的做吧。”徐副官也发了话,没人再敢拦着。
  有了刚才那人的教训,傅家人也不敢再有什么意见。
  沈崇麟看她了一眼,直接将大衣围在她身上,将手中的钥匙递给她,“回船上把水擦干,衣服还在箱子里,
  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来。”
  姜绒点了下头,她还是很冷,但早在南城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她又看了看他身上的毛衣,在冬夜里实在有些单薄。
  “放心,”他见她脸上的犹豫,以为她怕了,“有我在,没人能伤的了你。”
  姜绒这才往回走。
  她回到沈崇麟的房间换好衣服,又为他拿了一件新的。
  她知道,他是极爱干净的,刚刚给自己的那件也是沾了水,他肯定是不会要了。
  再出了船舱门,已经有两人守在门口,跟着她出来。
  所有人已经到了岸上,大约是说了什么,除了徐副官以外人的脸色并不好看。
  她递上大衣,沈崇麟有些意外抬眼。
  “姜小姐这么关心你,看来也是对你也是一片情深啊。”徐副官打趣着。
  不过是拿了件衣裳,并不是什么大事,姜绒知道徐副官的言不由心,应该是在和沈崇麟套近乎。
  现在的沈崇麟有矿脉图和宝石,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是无敌的,他要清理叛徒,傅家也一定依他的愿。
  所以刚刚,徐副官并不敢拦他,现在也不敢对他不敬。
  只要沈崇麟不做过分的伤害到他利益的事,徐副官都可以视而不见。
  沈崇麟沉默的又接过她的手套,没有在说什么,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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