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场激烈的枪战展开。
姜绒有心帮忙,却被潮生挡住。
“姜小姐,麟哥吩咐过,我的任务是保护你,而你的任务是活着出去。”
他完全挡住她开枪的视线,也是挡住船外可能射过来的枪子。
姜绒作罢,跟着他转移到船下。
很快,这场枪林弹雨以徐副官压倒性的压制暂时结束了。
沈崇麟的手下不再进攻,枪声也渐渐平息了。
“别躲了,大侄子,看在我和你父亲的交情上,只要你出来,跟我去南城把该交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徐副官继续冲着黑暗喊话,这次他一边看着轮船,一边看着码头,有些不确定沈崇麟到底躲在哪边。
于是他也不敢对着其中一方下狠手。
毕竟他的任务,是活捉沈崇麟回去。
“你不是冲动的人,刚刚那么早开枪根本不合宜,是想给沈崇麟吸引火力?”
姜绒确定,“沈崇麟也下船了,他在做什么?”
“惊喜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潮生答非所问,分明是不愿意告诉她。
姜绒也识趣不再问,但她敏锐的察觉到,刚刚下了船转移到陆地上的那批人消失不见了。
就在她以为他们已经汇合,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攻击时,一群黑影忽然从水底跃起。
带着水花落在了船上。
“这群人的怎么回事?”
潮生看着这群穿着常服搜查的人,“怎么又回来了?”
“退后,”
姜绒命令道,说着她迅速开枪放倒了最近的两个。
她马上关上门,挡住那些人的子弹,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他们不是咱们的人,你看不出来吗?”
潮生揉了揉眼睛,“真没看出来。”
“别装了。”姜绒斜了他一眼,
“你身手这么差,如果连这点观察力也没有,沈崇麟还留你做什么。”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这次是彻底服了。”潮生讪笑道,
“既然你都发现了我故意没警觉,怎么还对他们下这么重的手?你这是报私仇,姜小姐。”
姜绒踹开另一侧的门,脚步没停,“演戏就要演全套,万一他们其中有傅家的眼线怎么办。”
回头看着那些人还没有追上来,姜绒也短暂的歇了一会,
“你不直接告诉我,不就是想想让我打死他们吗?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罢了。”
他的意思就是放任她被徐副官的人抓走。
虽然不知道,沈崇麟的目的是什么,姜绒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愿走。
“我是真没想到,这都生死关头了,你一点都不怕,还有精力注意到我。”潮生左右查看着,
“姜小姐,说真的,枪子不长眼,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保护好自己。”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姜绒抓紧了栏杆跳到了下一层,潮生紧随其后。
“你会游泳吗?”潮生看了一眼船下的位置。
姜绒摇头。
“我先把那个小船弄过来。”
他跳下水。
紧接着,从身后落下四五人将她包围。
姜绒看了看水里的潮生,又看了看自己,实在没有反击的必要。
所幸把枪仍在了一旁,很痛快的投降。
“姜小姐倒是识时务。”一阵声音飘了过来。
姜绒也不想这么识时务,但是她曾经违抗过沈崇麟,她记得那下场。
“我也不会游泳,在这跳下去肯定死路一条,还不如抓走,多活一阵子。”
姜绒把舞女的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
“我猜,傅家也想在我这知道点什么,所以徐副官不会为难我一个女人吧。”
徐副官仰头大笑,中气十足,“姜小姐这几分率真之气倒是难得。”
姜绒明显注意到,他脖子前有一处明显的伤疤,很狰狞,再偏一寸就是喉咙,应该是上次在百乐门受的伤。
这么一看,他应该和沈崇麟水火不容。
他一挥手,两人上前扣住了姜绒。
“只能现委屈你一下了。”他说着,将她往前推了一把。
姜绒就这样被他毫无防备推进了水里。
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进来,掠夺着她的呼吸。
一串水花翻滚起来,姜绒剧烈的扑腾着,没注意到水下隐隐有人影移动。
“大侄子,我知道你肯定就在这附近,你肯定也看到了,你的女人是被我推下去的。”
徐副官打算用姜绒钓沈崇麟出来。
“你要是想报仇,就tຊ痛快点出来,我等得起,这个小美人可等不起。”
姜绒拼命向上挣扎,可是她越动身体越往下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水声灌满了耳朵,外面的一切都变得沉闷,
她感觉快被呼吸里涌进的水撑的快爆炸了,这时脚下忽然一道力将她向上带。
姜绒刚探出水面的那一秒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水花模糊着视线,但看的分明,徐副官的手下又朝下冲着她伸手,那意思,是想再把她按到水里去。
只是那双手还没有按到她,忽然就朝后缩了起来。
那人脸上也露出吃痛的表情,惨叫着退在了一边。
“放了她。”
这一句穿云裂帛,有如高山化雪。
紧接着,她就被脚下一道力推出水面。
沈崇麟也从岸边的一处货箱后现了身。
姜绒的耳朵开始轰鸣,只听到那声音继续说,
“我跟你们走。”
徐副官说了什么,姜绒已经听不见了,
她被人重新拽上了船。
尖锐的嗡鸣充斥了脑海,她蹲在地上喘了口气,看清水下潮生的身影远去。
徐副官的声音有些不真切,但模模糊糊的还是凑清了一句,“你还真是舍不得姜小姐受一点罪。”
姜绒直接咳出了声。
她了解沈崇麟,他并不关心她的死活,否则,也不会任由她留在船上。
在他眼里,她只是一颗称职的棋子罢了。
这不过,这一次,她要扮演的是他的软肋。
沈崇麟上前将她扶起,“还能走吗?”
很同意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如果威胁她,或对她下手,也一定能威胁的了沈崇麟。
可是这样的软肋,也是虚假的。
姜绒无声的垂眸,也配合的扮演着。
“可以。”她声音有些嘶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头发也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这样的惨状和狼狈,她已经试着去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