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近几次吵架,她都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尖酸刻薄这个词。
这已经是近日来,顾庭宗第二次说她尖酸刻薄了。
说得多了,姜栀自然也就信了。
姜栀挺直了腰,对着顾庭宗呵呵一笑,“你第一天知道我尖酸刻薄吗?”
顾庭宗皱了皱眉,浑身气压很低,脸色显然比刚刚更沉了。
他喉结滚动,似乎有话要说。
但到最后,墨眸扫过姜栀那张冷冰冰的脸时,却是一言不发。
躺在病床上的沈若初心跳如雷,目光闪烁着。
“庭宗哥哥,嫂子,你们不要为了我的事吵架,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沈若初语气轻柔,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顾庭宗垂眸望着沈若初,眼底的戾气早已不复存在。
“沈小姐,你明明很想让他留下来陪你,为什么要说违心的话呢?”姜栀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那双冷淡的杏眸自上而下的俯瞰着床上的人。
“我……”沈若初嗫嚅着咬住了唇,仿佛被姜栀羞辱到了。
“够了,你出去!”顾庭宗神色严肃的开口,狭长的冷眸阴狠无比。
姜栀自顾自的笑了笑,优雅的迈开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病房里很安静,落针可闻。
顾庭宗紧绷着俊脸,修长的手指倏地攥成了拳头,骨节在空气中咯咯作响。
沈若初抬眸望向顾庭宗,不由得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庭宗哥哥,天色已晚,你快追出去看看嫂子,我在医院里有护士照顾,没事的。”
顾庭宗收了收脸色,语气也变得温和了几分。
“嗯,我先让人把她送回家,等会儿再来看你。”
沈若初扬了扬唇角,笑着摇头,“不用,这些医生真是怪多嘴的,我早就嘱咐过他们,不要来麻烦你的。”
顾庭宗眼神疼惜的望着沈若初,淡淡开口,“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好,谢谢庭宗哥哥。”沈若初柔声道。
顾庭宗说完就跑出去追姜栀了,但是姜栀早已不见了踪影。
打她电话,没人接。
姜栀给顾庭宗发了条微信。
【顾庭宗,在你签好离婚协议之前,我们都不要联系了,看在认识多年的份上,给彼此留下最后一分体面。】
顾庭宗蹙着眉看完微信,他站在夜色下,浑身上下似是被阴霾笼罩着。
迟疑了几秒后,他立即拨通了姜栀的微信电话,但却直接被挂断。
两人的聊天框里出现了一段文字。
姜栀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
顾庭宗好看的薄唇勾出一抹嗤笑。
墨眸微眯,被姜栀气得胸口疼。
很好,姜栀把他拉黑了。
时间转眼又过了一周。
姜栀已经收到了沈若初的委托律师发来的律师函。
这几天,姜栀和盛晚意跑遍了江城大大小小的几十家律所。
无一例外,全被婉拒。
在她们没有表明来意之前,律所的人都对她们客客气气的,但是她们一说案件,律师们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姜栀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有所端倪。
经过这几天的奔波,更加验证了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江城那么大,却没有一个律师敢接这起案件。
很显然,是有人在律师圈里封杀了这起案件。
能让所有的律师们都整齐划一的听他指挥,那人的势力必然很强大。
法律方面的专业知识,姜栀也不太懂,若是没有律师帮她,这起官司,她必输无疑。
盛晚意从小卖部出来,买了两瓶冰水,递了一瓶给姜栀。
“阿栀,先喝点水吧。”盛晚意板着脸,气鼓鼓的说。
姜栀仰着白皙的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一股凉意从喉咙里灌下去,却没有止住她心底的燥意。
“这件事,必然有人在背后做手脚,王八羔子,实在是太卑鄙了,别让姑奶奶我把他揪出来!”盛晚意也猛喝了几口冰水,咬牙切齿道。
“沈若初的来头找到了吗?”姜栀美眸微凝,锁了锁好看的眉心。
盛晚意无奈的摇了摇头,“很奇怪,她的身份资料,我一点都打听不到,这人就像是……”
“像是什么?”姜栀急切的问道。
“像是忽然空降的,诡异得很。”
被盛晚意这么一说,姜栀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你咋说的像是恐怖片似的?”
盛晚意嘟囔道,“我家现在也算是有点小钱,我爹认识的上流人士可不少,该打听的地方,我都打听过了,就是没人认识那个沈若初。”
姜栀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可能不是江城人吧,所以打听不到。”
“不可能,有钱人的圈子都是互通的,管她是哪里人,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盛晚意眯着眼,表情非常笃定。
姜栀竖起耳朵,挑了下眉看她,“什么?”
“就是这个沈若初的身份比较特殊,被人隐藏掉了。”
姜栀思忖了几秒,觉得有这个可能。
但是,沈若初的身份为什么会被人隐藏呢?
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顾庭宗又和她认识了多久?
两人是什么关系?
这一系列的问题像是错综复杂的大树根茎,乱糟糟的盘踞在姜栀的脑海里。
正当她想破脑袋的时候,盛晚意忽然用手肘抵了她一下,随后迅速的拧上了瓶盖,语气有些激动。
“来了来了。”
姜栀抬眸望去,只见康敬承西装革履,拎着公文包,正从一栋大厦中走出来。
盛晚意磨了磨牙,眼神锐利的锁定了他。
“可算是让我逮着了。”
自从康敬承上次推掉了姜栀的案子后,他不仅不接姜栀的电话,连盛晚意的电话都不敢接。
盛晚意特地去家中打听了一下,并没有听说康敬承的父母出了什么事。
再加上她们近日来,在几十家的律所全部碰了壁。
盛晚意更加断定,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
别的律师口风很严,都不肯告诉她们。
盛晚意实在是没办法,才会拉着姜栀来这里赌康敬承。
姜栀还在愣神,身旁忽然撩起一阵风,盛晚意已经闪现到了康敬承的对面,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盯着他。
康敬承大吃一惊,眼神中闪过几分错愕,显然是没想到盛晚意会到律所外面来堵他。
这些天,康敬承为了躲她,上下班都是走的大厦的后门。
一周过去了,盛晚意终于不再给康敬承打骚扰电话了。
康敬承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也就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他刚出来就被盛晚意堵了个正着。
姜栀见状,也急忙眼疾手快的走了过去。
盛晚意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康敬承,“表哥,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康敬承面色僵硬,连连点头,“处理完了,刚处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