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姜栀一头雾水,滚烫的身体随之颤了两下。
在顾庭宗冰冷眼神的注视下,她像是被人浇了盆冷水,内心的那团火,也在瞬间熄灭。
“你在电话里和若初说了些什么?医生说她刚刚情绪激动,和你打完电话后就哮喘发作了。”
顾庭宗咬牙切齿,怒视着姜栀,眼底摆满了威仪。
姜栀攥紧手心,此刻浑身冰凉刺骨。
她没吭声,而是用充满怨恨的眼神望着顾庭宗。
顾庭宗翻了翻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发现姜栀和沈若初打了两分多钟的电话。
两分钟,足够说好多恶毒的话了。
“现在变哑巴了?说话!”顾庭宗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姜栀,脸色越发难看。
“我不是没有提醒过你,叫你给她回电话,你自己不回电话,现在她出了事,来怪我吗?”
姜栀也怒了,觉得顾庭宗蛮不讲理。
顾庭宗拽住姜栀的胳膊,将她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穿上衣服跟我走。”
“去哪儿?”姜栀想甩开顾庭宗的手臂,用力地挣脱了几下,却发现甩不开。
“医院,去向若初道歉。”
“我没有错,道什么歉?”
姜栀的态度也十分强硬,心中满是酸楚。
“还敢说你没错?你接二连三的陷害若初,究竟安的什么心?”
顾庭宗禁锢着姜栀的手腕,俊脸阴森。
姜栀气得浑身都在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本就有些泪失禁体质,从小到大最讨厌被别人吼。
顾庭宗前一秒还在和她暧昧缠绵。
下一秒,在接到电话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我陷害沈若初?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是吗?”姜栀忽然停止了反抗,杏眸微红的望着他。
“你自己心里清楚。”顾庭宗冷冷的说了一句。
姜栀忽然失望的笑了,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顾庭宗对她,真是一点信任都没有。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迟迟不肯签下离婚协议呢?
故意耍她,看她狼狈,就那么好玩吗?
“好,我跟你去医院,如你所愿,和沈若初赔礼道歉,但是结束之后,你明天就把离婚协议签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顾庭宗视线沉冷的扫过姜栀倔强的脸,薄唇轻吐,“随你。”
姜栀一言不发,反手绕到背后,迅速的拉上裙子的拉链,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后,踩着拖鞋下楼了。
两人下楼的动静引来了顾老太太的注意。
顾老太太匆忙从房间里出来,站在楼梯口,对着下面喊道,“阿栀,庭宗,大半夜的你们去哪儿?”
姜栀身形一顿,吸了吸鼻子,不敢抬头去看奶奶。
身旁的顾庭宗眼神冷淡的扫过姜栀,示意她撒个谎。
姜栀立马心领神会,嘴角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缓缓转过身,抬头看向二楼,“奶奶,刚刚医生给我打电话,说我妈妈似乎有点苏醒的迹象,我想去看看。”
顾老太太眸色未变,意味深长的对着姜栀笑道,“好孩子,那你们赶紧去吧,庭宗,照顾好阿栀。”
“知道了,奶奶,您赶紧回去休息吧。”顾庭宗敷衍道。
宋嫂搀扶着顾老太太回房间。
房门刚关上,顾老太太就唉声叹气的摇着头。
“哎,庭宗这孩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娶了个那么好的老婆却不懂得珍惜,白瞎了这孩子长了双眼睛。”
宋嫂急忙走上前,轻拍着老太太的胸口。
“老夫人,您别生气,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顾老太太抬头望天,无语到了极致。
“我能不气吗?庭宗怎么就不开窍呢?榆木脑袋!我怎么会有个那么蠢的孙子?”
宋嫂脸色温和的笑道,“老夫人,龙生龙凤生凤,您就放心吧,庭宗少爷绝对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只是一时糊涂了而已。”
顾老太太双手绕环,吹了口气。
“行,往后我就不管他了,我倒是要看看,阿栀真的和他离婚后,他会不会哭出来。”
宋嫂闻言,笑得更欢了。
“老夫人,您真的很偏心少夫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少夫人才是您的亲孙女呢。”
顾老太太的脸色忽然凝重了几分,像是有心事那般。
沉默了几秒后,她才幽幽开口,“我就喜欢阿栀,阿栀品行好,孝顺又乖巧。”
医院。
顾庭宗和姜栀一前一后的走进沈若初的病房。
医生说,沈若初刚被抢救回来,手背上还挂着点滴。
她轻阖着眼皮,巴掌大的小脸看上去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都是干涸的。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沈若初轻笑道,“护士,是又要打针了吗?能不打了吗?我这手背好疼啊!”
顾庭宗眉宇微皱,知道沈若初这段时间吃尽了苦头。
他迈开长腿,走了过去,语气温柔的说,“若初,是我。”
沈若初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行动迟缓的侧过身,“庭宗哥哥。”
顾庭宗看她要起来,急忙按住她的肩膀,“你好好躺着,别起来。”
沈若初虚弱的一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站在顾庭宗身后的姜栀。
姜栀正黑着脸,眼神锐利的盯着她看。
沈若初顿时瞳孔骤缩,害怕的咽了咽嗓,“庭宗哥哥……嫂……嫂子怎么也来了?”
姜栀没吭声,表情淡漠。
沈若初可真会演戏,前两天和她见面的时候,还是一副生龙活虎,趾高气昂的模样。
而且,她们俩独处的时候,沈若初从不叫她嫂子。
一口一个的辱骂她,甚至还叫她贱人。
现在顾庭宗在,沈若初反倒是演起来了,装出一副很尊敬她的模样。
姜栀听着“嫂子”二字从沈若初的嘴里说出来,恶心的只想吐。
“沈小姐不要叫我嫂子,还是喊我姜栀吧。”姜栀语气冷淡的开口道。
沈若初捏紧被子,手足无措的看向顾庭宗,眼神很迷茫。
“嫂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庭宗哥哥之间清清白白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栀嗤笑一声,下唇翕动,“沈小姐的脑回路倒是挺大,我还没说什么,你就断定我误会了你们俩的关系,怎么?做贼心虚吗?”
顾庭宗面露不悦,目光阴恻恻的,侧眸瞥了姜栀一眼。
“若初不过是说了一句,你有必要这么尖酸刻薄?”男人的声线很冷,眼底掠过刺骨的寒意。
姜栀停顿了几秒,笑而不语。
好一句尖酸刻薄。
她的脑海中立马联想起沈若初在茶室里对她说过的话。
那一日,沈若初也是这么对她说的。
沈若初说顾庭宗说她尖酸刻薄,蛮横无理,还爱占小便宜。
先前,姜栀还不信这是顾庭宗的原话。
她总以为,顾庭宗顶多就是不爱她,还没到达那种厌恶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