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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奇怪,拼命挣扎和喊叫的小花看见哭泣的孟知微瞬间安静下来,连蹲在一旁不让小花哭的杜姐都愣住了。
  何嘉善看着冷静下来的三人,连忙出声散开围着的人,关上门就开始找扫帚收拾残局。
  小花抱着孟知微就是不放开,孟知微也就随她抱着自己,杜姐找了两把椅子让孟知微坐下,熟练地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口眼睛都没看孟知微,看着墙壁上的酱油自言自语起来:“是我前夫,跟小秘书跑出去被骗到澳门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又疯跑回来,要死要活的让我给他拿钱,不然就跳下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是不是,小胎记?”
  “杜姐,”孟知微知道她说的是她自己的家事,她没资格多说,换了个姿势抱着小花哄着怀里的女孩,嘴上则跟了句:“你的钱,都给我们了是吧。”
  “我得谢谢你们,都是老天长眼才让我把钱转了出去给我干弟弟。”
  “他,”孟知微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多嘴,看着收拾的何嘉善小声问了句:“杜姐,你离了吗?”
  “早离了,可他是小花的爸,我不可能让她看着自己的爹是个无赖,更不可能让她看着自己的爹在我们面前寻短见。”
  “杜姐,”孟知微吃过的苦不想小花再吃一次,伸手捂住小花的耳朵轻声说:“你怎么想的?”
  杜姐看着收拾的何嘉善,将烟捻灭在易拉罐盒里,试探性地问:“小妹,如果我想跟我干弟弟扯证让狗男人彻底放弃,你能帮我一次吗?”
  孟知微没想到杜姐会开口提出这种要求,不可思议地回了句:“杜姐,你在开玩笑吧。”
  杜姐没正面回答,抖抖烟灰笑了:“小胎记,你不愿意是吗?”
  确定她是认真思考才说出的那句话,孟知微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拔高声音严肃地说:“杜姐,你是脑子不清醒了吗,我怎么可能会同意?”
  陷入情绪的杜丽被烟灰烫到手,这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她也是被那个负心汉气疯了才会胡说八道。
  刚想道歉说自己昏头了,可转头看着孟知微忽然觉得小丫头有点自己当年的影子,那时候自己也是跟着狗男人来到深圳一无所有地打拼,最后却落了个这种下场。
  为他生了个女儿还被埋怨生了“冤孽”。
  人人都说是一个钱字害了他们劳燕分飞,可真的是因为钱吗?
  杜丽脑子里忽然有了试探的想法,凑近孟知微小声说着话不让厨房里收拾的何嘉善听见:“小胎记,那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借你们那一百万了呢?”
  跟她想象中不同,女孩似乎没被她的话吓到,直接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我们就去找别人借,”孟知微感觉到怀里的人烦躁地动来动去,安抚地摸摸她的头示意没事小花才平静下来,为了不吓到小花,孟知微说话地音调也低了几分:“杜姐,别说一百万,一千万我也不换他。”
  “小妹妹,听姐一句劝,男人这种东西说对你好就跟天气一样都是看心情的,今天对你好爱你爱得要死,明天就能怀里抱着几个好妹妹,走肾不走心。”
  “今天的我,说不准就是明天的你,何必跟钱过不去。”
  最后一茬烟灰掉落,杜姐莫名起来地大笑了起来。
  明明是笑,可是那副表情却让孟知微心里涌出酸涩堵在嗓子眼里,有些话她觉得自己应该说明白。
  “杜姐,你不相信有,不代表世上就没有;你遇到了负心汉不代表何嘉善也会这样做,我是成年人,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今天我来是因为你是何嘉善的干姐姐,是因为小花可怜,但你要是还继续说这种话,那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了。”
  “哎哎哎,开玩笑呢,怎么还生气了!”杜姐豪爽地拍了拍孟知微的手臂,啪啪啪地生疼,孟知微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疼得摩擦了几下倒是惊到了打扫的何嘉善,拽着扫把就阴沉着脸走到孟知微身边挡住杜姐的手。
  看着他心疼的样子,杜姐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小嘉善,这就心疼了,你这老婆可是狠角色,不怕这几下的。”
  见何嘉善还是护着孟知微,杜姐也不逗他们了,抖了抖烟盒发现没烟了就摆摆手说:“走吧走吧,烟都没了,我该带着死丫头睡觉了。”
  “杜姐……”
  没等何嘉善说完,杜姐就伸着双手朝着天花板的方向啪地双手合十示意结束了。
  孟知微被杜姐的操作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何嘉善知道杜姐这人全凭情绪做事,跟杜姐确认三次那个男人今天不会回来才伸手准备签孟知微的手。
  手刚伸出,杜姐就比他更快一步地牵住孟知微的手握住甩了甩说:“小胎记,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干弟媳了,我认你了。”
  孟知微吓得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嘉善脸立马蹭得发红,偏过头不再说话。
  “姐给你测了,这姑娘是几百年都找不到的好女人,说拿一千万给她都不换你。”
  “杜姐!你胡说什么呢!”
  孟知微被杜姐说得人都不自然起来,看着羞涩的二人,杜丽简直觉得好笑,都住了这么久了还跟纯情男女一样。
  果然,年轻就是有意思。
  “走吧走吧,我要睡了,那一百万不着急还,我自己还有钱,而且那个男人说不准还会来呢,账上没钱是好事。”
  “杜姐,”孟知微有些担忧地看着小花,压低声音说:“要不我们报警吧。”
  杜姐望着学生气的孟知微只觉得好笑,平时在市场装得像个成熟老练的大人,可遇到事情到底还是个孩子,苦笑着说:“怎么报,之前我打了两次电话都说是情侣闹事劝和不劝离,别自己给自己找事了,快走吧。”
  “可是……”
  “别磨蹭了,一句话说三四遍,比我都老年痴呆。”
  孟知微还想说什么,何嘉善拉起她的手就朝着杜姐说了声姐走了,说完就扯着孟知微离开。
  等门关上,孟知微才反应过来,杜姐喊何嘉善过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干。
  “那个善哥,杜姐把你喊过来的事还没说吧。”
  “没事,结束了。”
  “结束了?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啊。”
  “杜姐喊我来就是为了安抚小花,你替我把活干了,不就是结束了。”
  “喔。”
  两人上了车,孟知微肚子咕噜噜响起才反应过来两人都还没吃饭。
  握着方向盘的何嘉善头都没转,望着前方关心地问:“饿了?”
  “善哥,你不饿吗?”
  “还好,习惯了,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吧,要不楼下沙县。”
  “行。”
  车停好何嘉善就牵着孟知微去了沙县小吃,给自己点了份飘香拌面,给孟知微点了蛋炒饭加鸡腿加乌鸡汤加荷包蛋。
  端上桌的时候,孟知微都怀疑他要撑死自己。
  “善哥,我吃不完这么多。”
  “没事,你吃剩的我吃。”
  “善哥,”孟知微抽出筷子递给何嘉善,开玩笑地说:“杜姐跟我说男人都会变的,你对我这么好,后面变了我可不好再换个对我那么好的人了。”
  “不会的,我变了你就按那个位置给我一刀,之前我说过了。”
  何嘉善低头大口吃着面,完全没在意孟知微的问题,孟知微看着他的样子自顾自地笑了笑,看了眼菜单嘀咕说:“原来 7 块钱也能在广州吃饱。”
  “穷过穷日子,富过富日子,但凡喘口气怎么都能活。”
  孟知微知道他在跟自己说那笔亏损的钱,小口喝着汤接了句:“知道。”
  随后便是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
  很多话不用多说两人都懂,说多了反而是负担,点到为止才是最佳的沟通。
  随后几天公司四人都开启了忙碌的脚不沾地的生活,该赶的货,该退的钱都处理妥当忙的饭都没时间按时吃,特别孟知微和何嘉善基本就没睡过几个整觉,每天都去工厂盯进度。
  这次的活动不仅没挣钱还惹了一肚子的火,后台多是骂孟知微他们骗钱的留言,还有恶意的人说着孟知微这种人开公司不讲诚心,生孩子都没屁眼。
  诸如此类的言论一天都有好几十条,孟知微让李小酥千万保密不要让何嘉善知道,不然他那脾气估计后台就跟人干起来了。
  李小酥也曾好奇地问孟知微难道不生气吗,无缘无故被人骂成这样,孟知微半开玩笑说着自己被骂习惯了,只要能挣钱,他愿意骂骂他的,能愿意退款就行。
  做生意嘛,就是得当孙子。
  话虽这么说,深夜的时候孟知微还是会经常睡不着。
  对外,对李小酥她是老板,她不能有任何的情绪和问题。
  但是在夜里,她是孟知微,可以舔舐伤口的弱者孟知微。
  晚上睡不着了,孟知微就会爬起来自己走到窗台前坐在小竹凳上抱着腿戴着耳机听歌,既不吵醒何嘉善又能舒缓心情。
  而她常听的歌曲就是 Mariah Carey 《Through The Rain》。
  “我强大得很/强大到我可以去弥补过失 /每次在我害怕之时/我的信念就更根深蒂固 /于是我又多活了一天 ……”
  每次听到这段的时候,孟知微都觉得自己仿佛重新注入了生命力和活力,她听着歌听不清其他声音,所以不知道当她听歌的时候,有个人都会站在卧室虚掩的门后看着她。
  她需要独处的时间,他就不会打扰她。
  每天忙的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过去的,等四人反应过来都过了一周了。
  一周,孟知微一共只睡了 3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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