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慕触碰到冰凉的地方,便不自觉便想靠近。
“唔……”林不慕嘴里是又沉又魅惑的难耐调子,那声音沾染着水渍一般,连张口的雾气都是润的。
林不慕指尖颤着,微微张开的唇樱色的滴血,她的身子越来越靠近燕景白。
方才从水中出来之后,她心中的焦躁越来越严重。
林不慕不认为自己能捱过去,解毒的药本就带着毒性,她不能再吃了。
会死的。
林不慕清楚,自己或许已经到了不能控本能的荒唐程度,她只觉得靠近那片冰凉让她舒适。
她只想随心。
比起刚刚的强装,林不慕支撑不住内心的欲望。
浑身的湿气有水汽更有汗渍。
“嗯…”林不慕慕喃喃出声,调子难耐痛苦。
林不慕靠在燕景白怀中虚弱地抬起眸,眼中的雾气绢沉遮的她只能看清面前男人的大致轮廓,约么是好看的……
林不慕从不认为女子贞洁在罗裙之下,雪山神赐予人们欢愉的能力,那份欢愉是给相濡以沫爱人的。
林不慕本就是烂命一条,不曾想自己会有如此窘迫的一日。
比起失身,她更想活下去。
林不慕本没有爱人,她并不觉得自己真被药性失心对不起任何人,燕景白与她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在他面前林不慕时刻都是命悬着线的,这次的刺杀或许便是燕景白的手笔。
这事情林不慕还不确定,但倘若真是燕景白……
她又当如何。
没有摄政王妃的身份,她要如何进宫?
若不是燕景白,那便代表着丘垣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已经到了东临。
她多方被动,又当如何。
她或许从一开始便小看了燕景白。
林不慕想让自己思绪清醒一些,那便必须将这药性解了,届时身上没有这般无力,若面前的男人不听话,大不了杀了便是。
就当个解药便好。
林不慕的手触碰到燕景白衣襟,她抬手,滚烫的指尖从胸膛位置一路往上。
到燕景白颈脖又触碰到凸起的喉结,忽然间林不慕感受到了燕景白喉结滚动的弧度带着她的指尖动了一下。
林不慕呼吸带着炙热的灼气,敛目间额头低到了燕景白的下颚,孤冷的凉意让林不慕想靠的更近,撑着身子抬眸间林不慕与燕景白的唇只隔了半厘的程度,是呼吸间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体香味的暧昧距离。
林不慕忽地抬手环住燕景白的颈脖,身子前倾,急切地想离他更近。
“公子…可否…救…我……”
林不慕的手继续无力地乱动,迷离间望着燕景白紧合着的唇,她看不清,却莫名的觉得对方生气了。
林不慕的手触到燕景白脸颊的时候被燕景白的大手猛地覆住。
林不慕吃疼的凝眉。
虽然疼,但林不慕却没有松手分毫。
此刻迷糊地林不慕变得不耐烦起来,她脑子里的疑问浑噩的还真就问了出来。
为什么不愿意?
“……我很难看吗?”林不慕黏腻着问。
“你觉得呢?”燕景白问,漆黑的瞳孔戾气森然。
“……我好看。”林不慕长睫颤闪,眼神凉薄柔凝,“他们……都说我好看。”
燕景白被林木慕一本正经又迷迷糊糊的模样逗弄的想笑。
“从我身上下去。”燕景白眼神严肃,无人窥探的瞳孔深处波澜如梦的光澜。
林不慕微微歪着脑袋。
还是……
对方有家室?
这个念想让林不慕猛然清醒了须臾。
她冒昧了。
林不慕推开燕景白想与之拉开距离,却因为身子不稳整个人往后栽倒去。
燕景白揽住林不慕的腰身,许是力道太大,此刻的林不慕有些承受不住,整个人愈发近的贴近了燕景白怀中。
燕景白看着已经坐在自己腿上来的林不慕,眼底掩藏不住的晦涩。
林不慕平日里与他规矩刻板做什么都在往大家礼节上靠,为的就是让自己没有错处,何时这般浪荡娇嗔过。
果然是不清醒了。
燕景白窥探着林不慕,湿润的衣裳紧紧裹着她的身躯,白嫩的肤色透出浅粉色,林不慕的外裳已经被自己拉扯掉大半,只有半只袖子还挂着那点缎子,黏腻的肌肤一切在眼前若隐若现。
没有人可以抵挡住这样的画面。
无关情爱,如此绝色佳人,在食性欲的男人面前危险到了极致。
“姑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燕景白捻着林不慕的手,心中燃起一团无名之火。
“你可有家室?”林不慕问的风马牛不相及。
家室?
燕景白眼神落在林不慕咬的殷红的唇瓣上,家室不就在此吗。
但燕景白听出了林不慕的意思,倘若自己说有,她必然推开自己。
“姑娘如此不自重,可是谁人在这里,都可以?”燕景白眼底暗沉,他一时间无法分辨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那股怪异的情绪波动让人心烦意乱。
燕景白凝视脸庞红润的不自然的林不慕,心神不定。
这句话让林不慕听出来对方没有家事,他推拒是在意自己的随意。
林不慕呼吸绵沉,她迷离地轻转着眸子,“公子以为与性命相比,我当如何?”
林不慕为了养蛊,让她前世废材的身子能拿起剑握住刀,付出的一切是无人知晓的,她知道自己要什么,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本就不会长命。
更无人在意。
何以在意这些虚无的东西。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不慕的话断断续续。
燕景白眼底忽然一黑。
“谁都可以?”燕景白话语厉色,他扶着林不慕身子的手紧的让人瑟缩。
林不慕吸嗅着燕景白身上气息,“不是……”
燕景白就不行。
“你救我,你可以。”林不慕的话让人琢磨不透她是如何想的,沉沉的暧声在燕景白耳畔乱窜。
她现在连人都不识,燕景白只觉得可笑。
救她,就可以。
那杀她呢。
燕景白手上力道加重,“或者姑娘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在何处,我带你去寻他。”
喜欢的人……
林不慕有些撑不住身子,她脑袋靠在燕景白颈间。
好奇怪的话……
这个男人还真像个正人君子。
喜欢的人,林不慕脑海重复着这句话。
眼前的画面是林家满门被屠杀,门庭鲜红染了眼眸,喜欢她的人爱她的人早就已经白骨森森,这世间已经没有人喜欢阿慕了。
世人都希望她死,丘垣的贼人想斩草除根杀她,日日活在刀光剑影之下的林不慕,中过千百种毒的林不慕,此刻需要抛下礼义廉耻如此下作的林不慕……哪里来的喜欢的人……
林不慕眼眶湿润。
滚烫的泪渍划过眼眶滴落在燕景白侧颈。
炙热的温度好似要将人烫出个窟窿。
林不慕黏嗔的话悲凉寂寥,带着淡淡的闷顿,无端失意,她说:“没有人喜欢阿慕……”
殷菏的喜欢是不敢跨越一步的,他不会像向任何人说出林不慕的真实身份,要她做一个隐姓埋名的普通人。
言挚的喜欢瞻前顾后,林不慕从不是第一位。
没有人真正的喜欢阿慕,所以阿慕也不会喜欢任何人。
燕景白听着林不慕的话有些诧异,她的姿态好似不知道太子对她情根深种,以燕芷的性子,喜欢谁为了保护她,故意疏离不表露让世人看不出来,这太像是燕芷能做出来的事情了。
莫名的,燕景白舒堵着的心绪好了一些。
她对太子又是何等的情绪呢。
燕景白突然又不想林不慕死了。
再玩玩,又如何。
说不定可以好好利用她对付太子呢。
“你叫阿慕。”燕景白句句试探。
“阿慕……”林不慕好似被下了蛊,此刻说话都不在过脑子,思绪也一根筋,简单得很。
“姓什么?”燕景白问。
林不慕紧紧拽着燕景白的衣裳,“叫……林不慕。”
燕景白嘴角勾勒起淡漠的弧度,口中重复着林不慕的话。
林不慕……
原来她叫林不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