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裴案带着人马赶来,正与陆林涧交手的几个贼人见有人来了,想要脱身,手里正要将雾散丸使下待烟雾起逃散。裴案发觉,正要动手将那些贼人捉下。
却见一队家厮模样的人马出来,将那些贼人皆杀了去,王衍缓缓从人群中出来,他挺着病弱的身子,秀气面容笼着一层阴云。“陆大人没事吧?我正巧在自家地界查账,听说大人遇刺便急赶了来,不过幸好是帮了忙将这些贼人杀了去。”
陆林涧被裴案几人簇拥着,裴案在旁忍不住嘴道“王大人当真是来帮忙的?怕是帮了倒忙吧!”
王衍似被这话说的迷惘,看向陆林涧。
“裴案!”陆林涧阻道,裴案只得暗自低下头不言语了。
“多谢王大人了,我并未受伤。”
王衍笑笑“无妨,陆大人没事就好。”
“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我王家的地界撒野,我定帮大人查到是谁。”说罢差人拉尸体查探。
“不必,我的人自会在这搜查,就是要劳烦王大人将这处护好了。”
“那是自然。”王衍话罢叫人将这处围起来。
陆林涧回头看看马车,将手上沾染的鲜血用手帕擦净。踏步过去,才发觉丽娘倒在车内软塌上,还以为她中了箭,本从容的面容变的惊慌,着急喊道“墨书,去找医师来!”
墨书应下去了,陆林涧将丽娘搂抱起,仔细看了看见她衣着未有被箭射中的痕迹,“丽娘,丽娘。”喊了几声,也未有回应,摸了摸脉搏气息。
但还是放心不下,担心出事,将丽娘抱起出了马车。
王衍早就注意到那处情况,见陆林涧抱着一个软骨娇娘出来了,那娇娘似无知觉了,陆林涧担心神色暴露无遗。
王衍些许疑惑,竟不知马车里面还有个人,从前可才没听过陆叁有欢喜的女子,自家阿妹可是喜欢他喜欢的紧,王家也有意跟陆家结亲,只他们无甚回应。“陆大人?这是...”
“我现有些事要处理,留裴案在这,我片刻便回。”不等王衍回应,墨书已在近处将医师带来,陆林涧将丽娘抱了去,思索片刻往客栈去了。
医师在马车内为丽娘把脉,“娘子气血亏虚,肝郁日久,情志失调,怕是受了惊吓,情绪大动,身子禁受不住才会晕倒,不过无甚大碍,过个时辰就会醒转。
“只娘子如今身子有些虚,不宜大惊大喜,我为娘子开些方子好好调养个把月余便好了。”说罢写了张药单给陆林涧。
陆林涧接过叫墨书去准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丽娘睡着了的面容,好似做了个决定。
待马车到了明月客栈,夜里客栈无什么事。桂芝坐在柜前嗑着瓜子同旁铺的妹子话聊。
“诶,方才陆府的陆叁公子遇刺了!就在入口那转角处,我听从那逃出来的人说的,听说马车都被射成刺猬了。不过被抵住了,那些杀手皆被解决了,啧啧,那条街上好些尸体呢。”
“啊!怎么会?谁这么大胆!?”
“不知道啊,现还不清楚,王府的公子也来了,将那处围了去。”
桂芝啧啧摇头,正要说话却见妹子的背后,客栈门前一辆马车自客栈停下,疑惑的眯眯眼。
就见陆叁公子抱了晕了的丽娘下来,桂芝还当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
妹子奇怪“怎么了?”也转头看去,瞬间石化在原地。
陆林涧已入了客栈,站在桂芝面前“她的阁间在何处?”
“啊!?我领您去吧”桂芝只觉自己要说不出来话了,脚步都错乱了,忙领着陆林涧上了二楼,幸好如今杂役少许,不然又是一件八卦韵事。
没想到遇着正要下楼的陈修,陈修与陆林涧对视,惊讶不已,看着在他怀里的丽娘,又看向桂芝皱眉“这是?”桂芝在旁拨浪鼓般的摇头,用表情告诉他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陆林涧越过陈修,跟着桂芝入了丽娘阁间,将丽娘放在塌上,将丽娘因为颠簸乱了的乌发挽过耳边。
桂芝在一旁看他动作惊的瞠目结舌,已不知说什么。
跟过来的陈修担心问道“丽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林涧一双墨色瞳眸带了似危险韵味看向陈修,觉他碍眼的很,只简短回道“受了惊吓。”
陈修还要再问,墨书却提着药包进来了,将药包放于柜台,朝陆林涧低语“主子,裴案在那处发现些情况。”
这句话提醒了陆林涧现如今还有大事要处理,那些人猖獗的不行,竟敢直接冲自己来。
陆林涧回道“嗯。我片刻过来。”墨书退下。
陆林涧将药包拿起“她身子虚,受了惊,这药得煎了给她喝。”说罢将药包给桂芝,桂芝忙应下去了厨下。
厨下,菊欢凑上来,“怎么了?丽娘回来了吗?这么晚了还未回会不会...”
“哎哟,阿婆,没出什么大事,回来了!刚刚回来的,还是陆叁公子抱回来的呢,丽娘受了吓晕了去。”
“啊?”
“你也很惊讶对不对!我也是!真不知他们如何识得的,待丽娘醒了我要好好问问她。”桂芝说罢将药煎上。
阁间内莫名有种诡异氛围,陆林涧查看起丽娘的阁间,桌案上皆是写满字的草稿,陆林涧拾起一张看着,皆是些不入流的文字,怕真是这陈修教的,若叫人知道她江家独女写这些东西,京都里世族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
眼神不屑扫过陈修,却见那厮在塌边轻声喊道“丽娘,丽娘醒醒。”
“医师说了要过些时辰才能醒转。”接着讥讽道“进燎先生什么时候收女徒弟了?我竟不知,只这收徒弟也合该注意些规矩。”
陈修奇怪回“陆公子何出此言?”
陆林涧毫不客气道“你自己写便罢了,也该知道遭了多少文人唾弃,官家未问责,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你如今将这等不光彩之事和她扯了去。”“呵,那我便不得不管了。”
陈修不卑不亢笑道“请问陆公子什么是光彩之事?什么又是不光彩之事?我不觉为百姓写些消遣时间的话本子是不光彩之事,人有七情六欲,男女情事也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
“且丽娘爱好写作,我用心教她,她学的也欢喜,不知公子哪里的怒气,她不似公子家底殷实,总要有活计维持生活吧。”
陆林涧被陈修那句她学的欢喜刺到,她跟陈修在一起是很开心,他们交情越来越好。
“那你且试试吧。”陆林涧收敛起快要漫出眼底的幽暗,嘴角也扯出一似漫不经心的笑,语气平淡,但却似结了一层冰霜,阁间氛围瞬间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