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我进院子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几只割了脑袋的公鸡,血淋淋的躺在路边,大伯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公鸡的前面,语气有一点僵硬。
“进去吧。”
二伯开着我的肩膀,沉默的皱着眉头,看着墙外的大字,因着老家是古老的篱笆墙,在奶奶的强硬坚持下并没有拆迁的缘故,所以现在外面还是由着一堆黄泥修成的老房子。
农村大多也都是这样,或许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太过于独特,考虑到其他方方面面,长辈们也就同意了。
然而此刻在这一个泥巴墙上却被用红色的颜料给涂上了诡异的痕迹,刚才进来还不觉得意外,但仔细观看周围却空的可怕。
没有一家办丧事的人会空荡荡的让人心里发慌,或多或少也会有血缘的亲戚来到这里奔丧,一股微风吹来,冷不防的打了个冷颤。
我敏锐的察觉到二伯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骤然缩紧,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路过隔壁的行人纷纷避让,眼中明显带着恐惧,甚至时不时的嘴碎朝地板上面吐了一口口水。
“你们!”
大伯一向不苟颜色,然而此刻却怒气横生,抄起地板上的公鸡就直接朝那两个二流子丢了过去,被血溅了一身,看起来煞气逼人。
“滚!你们这些作贱的家伙给老子滚!”
而那两个行人在被攻击砸到的时候,呜呼哀叫了一声,显然是被没脑袋的攻击吓破了胆。
“卧槽!你们自己家里面办了什么事儿,你们心里面难道不清楚吗?这都tmd是作孽啊!”
其中一个二流子扯着哆嗦的腿在墙壁上强撑着怒骂,颐指气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有底气,想到刚才的那一个样子,又不免羞脑,直接破口大骂。
“我就说怎么最近总感觉邪了门了,肯定是你家遭天谴!一大家子赚的都是黑钱!不然你们老太太怎么可能会死那么惨,谁不知道老太太是妖怪,唉,死成那个样子,你们一家子全部都是祸害!”
我被对方满口咒骂的话语镇住,条件反射 的后退了一步,有些求救难以理解的扯着二伯的袖口。
“不是说……奶奶是喜丧吗? ”
然而对上二伯的视线时却让我的脑袋一懵,我看见了他眼中难以掩饰的复杂和自责,脸色突变的同时,二伯直接捡起地板上的石头,朝那个人砸了过去,也不管自己的这一个动作究竟会引起什么样子的后果。
“去死!你这个杂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娘生没爹养的狗子!”
那个二流子看见二伯发狠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而是拐着腿仓皇逃窜,生怕身后会有什么瘟神追上一样跑得没影儿了。
等把其他人全部都打走后,二伯冲动的把我搂在了怀里,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还是二伯的怀里同样冰冷的可怕,让我忍不住牙齿打颤。
与此同时有几滴像是液体的东西滴在了我的脖子上,二伯的声音有一些压抑,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孩子别想太多,你先进去吧。”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不知何时,远方的夕阳已经落下,没有星星,周围黑的可怕,就像我做的那一个梦一样让人窒息,恐慌从心底蔓延,让我像提线木偶一样,只能够一脚一个印子跟在大伯的身后进门。
大堂上摆着一口棺材,死气沉沉。
瞬间,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下,泣不成声,大伯把三孝服披在我的肩膀,并在两边点上了好几排红色的蜡烛,尤其是在正中间,有一个格外大的蜡烛令人瞩目,通体黑色。
“去看看你的奶奶吧,见最后一面。”
我跪在棺材前站起身,沉重的心情让我心里面很不好受,脚步一点一点挪到了奶奶的身侧,像是终于认识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是现实,我伸出手就想要触碰奶奶的脸。
然而下一秒,蓝色的火光映照着奶奶脑袋朝外的脸看起来极为狰狞,嘴角裂开,脸上全部都是蛆虫在不断的钻洞攀爬,骇得我跌坐在地上。
但转眼,奶奶的脸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刚才的那个样子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此时再看,奶奶身上穿着大红的服装,鼻尖闻着的味道不是很好,带着些许药味和腐朽的死人味,交杂在一起,让人昏昏沉沉。
我刚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慌乱的无法控制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强硬压下,站了起来 ,跪在棺材前上了三根香,插香的时候,我注意到在蜡烛阴暗处站着几个小孩子。
是大伯二伯的儿子,跪在一边,同样穿着白色的孝服,眼中露出和刚才那几个流子一样惊恐的表情,就在我愣神之际,看见老妈提着一大包东西从里间屋往外走,正好转头的时候和我四目相对。
“……以桐?”
语气显得有一些惊讶,似乎是根本没有意识到我会来一样,可怎么可能?不是老妈着急给我打电话的吗?忽视掉心里面的那一抹违和,我走到老妈身边,把视线集中在她手上拿着的奶奶的遗物。
大包小包,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我估摸着应该是一些衣服。
“嗯,回来了就好,和你奶奶打了招呼没?算了,我先把这些东西扔了,等一下回来再交代你一些事。”
老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棺材,眉心微微皱起,看着手上的物品就像是烫手山芋一样。
没等我回应,老妈就先我一步离开了大门,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想问的问题给压了下去,我其实想问奶奶留了什么东西给我,但奈何老妈走得太快。
大门外只有远处的几家人点上了火星,远远的有几个光点,我拿着最后一根香走到门外插了上去,黑暗笼罩的一瞬间,被某种视线紧盯着的感觉黏腻的像蛇一样,悚然的一瞬间回头。
我看见一只皮毛通红的狐狸像人一样蹲坐在大门口,左右两边是砍了头的鸡。
下一秒,一抹凄厉的尖叫从左边传来,声音的主人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惊得我条件反射站起来。
是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