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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
  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向下堕落。
  密实的绒毛俯在我的身上,真实的触感让我头皮发麻。
  我屏住呼吸,试图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这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我已经有了经验,知道该如何让自己在这种脚底发凉的场景中挣脱出来。
  可就在我要动作时,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掐住了脖子。
  这和往常不一样的发展,让我心里面突然间咯噔了一下,紧随而来的是一个红色的影子,巨大粗壮的尾巴,顺着我的脖颈向下。
  绒毛划过的感觉无比真实,我浑身颤抖,可身体却动不了分毫。
  只能任由那只尾巴,不住撕磨,寸寸挺进。
  瞳孔骤然缩紧,我心慌的可怕。
  虽然未经人事,可我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底油然而生的羞耻感,让我死死咬住了唇瓣。
  那红色影子显然不打算放过我,撕裂样的疼痛,让我颤栗。
  直到,我整个身子都被红色绒毛缠住,越缠越紧。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那东西活生生掐死时,我居然看见那个影子对我无声的张开了口。
  “什……么?”
  你要说什么?
  思绪紊乱的一刻,突如其来砰的一下,刺激的疼痛在脑海炸开,后脑勺突然间被某个物体剧烈的撞击,脖子上的禁锢陡然伸开,留下我蜷缩在地上,拼命的抓着自己的脖子咳嗽。
  然而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后,一束刺眼的光线从窗外反射进来,条件反射用手挡住,眼睛开始适应,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冷汗淋漓。
  我叫沈以桐。
  从小我总是会梦见一只红色狐狸,可最近,梦变了,梦里旖旎的画面,让我难以启齿。
  奶奶说,这是我的命。
  可我并不信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只能默默忍受。
  后脑勺隐隐作痛,我在床底下。
  估计应该是睡觉的时候从床上掉了下来,我用手揉了揉后脑勺,没有出血,可下身的酸痛更真实,我扶着墙站起,就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用手一摸。
  竟然是血!
  拧开一瓶矿泉水,一口饮尽,将这种慌乱的感觉,强制压下去以后,我按动了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六点。
  除此之外,还有一连串的飘红电话,鲜红刺眼,,我顺着妈妈的未接来电拨了回去。
  混乱的思绪却在开始思考我妈打电话的意图,老家的水稻前段时间刚割完,忙碌的时间段已经过了,难不成又要催婚,给我介绍男朋友吗?
  就在我脑子一抽一抽疼的时候,电话通了。
  “妈,怎么了?我刚睡醒,刚才没听见。”
  我听见电话那头似乎有很多人的声音,很嘈杂,来来回回的,甚至带着些许的抽泣,古怪的感觉顺着心慌压了上去,把手机声音调大,妈妈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回来一趟吧,昨儿个你奶奶走了。”
  “什么!”
  咔嚓,桌子上的矿泉水瓶被我碰倒的地,噌地站起来,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被这个噩耗冲击的我原本就头疼的脑袋变得更加的昏沉。
  “怎么会? 前几天不是刚检查了身体吗?医生不是说奶奶的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间就!”
  面对我的质问,老妈只是叹了一口气,很显然她也不明白,只是一个劲的催促我快点回去,说是奶奶在离开之前留了个东西给我。
  声音哑然的挂断电话,没有迟疑,我迅速和公司请了假,然后买了最近的火车票,背着书包走到了停车站。
  这一路,奶奶的样子都浮现在我的眼前,我莫名的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悚然的瞬间,就不免一阵后怕,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一样,一股阴影笼罩在我的身上萦绕不去。
  从小我就知道,奶奶的身体不好,时不时来个风寒感冒,身子骨弱的很,家里的长辈也顾忌着这一点,都会对奶奶百依百顺,虽说我家不算是什么大户人家,但基本的该有的还是有的。
  仍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奶奶,坐在太师椅上摇摇晃晃,对方拉着我的手,一点都不想要让我离开,眷恋的眼神特别温柔的看着我,念念叨叨的要给我找个男朋友。
  当时我还觉得好笑,就我这年纪还太早了点吧,不同的是奶奶听见我说的话后就脸色一变,我还正疑惑着奶奶就直接把我给往外推,说是我的火车快要到了,让我赶早点儿,免得耽误了时间。
  我也没有过多在意,就看了一下时间,发现的确快到点了,亲了一下奶奶的脸后,拍了拍她的背,叮嘱了一些日常注意身体事项后就离开了。
  奶奶含笑点头,现在回想奶奶当时的样子,却让我彻底从心冷到骨髓,奶奶的眼神很不对劲,看着我的时候微微向下偏移了一点,温柔中带着些许的戒备。
  现在坐在车上下意识的朝着奶奶之前看向着另一个方向看过去,没有人,一片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原因,我却突然间感觉到身体的左侧微微凉了一点。
  窗外的风景飞速变幻,夕阳在下坠的过程中点燃了大片的火烧云,红的通透,远山连绵不绝,像极了唱戏曲里面的剪影,纯粹的天空被灰色的乌云遮盖,要下雨了。
  下火车站,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沉默,首先是一颗雨滴,摔在我的脸上后逐渐变大,从天心一点降落,最后变成瓢泼大雨。
  火车站的外面,是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撑着黑色的雨伞,他们是我的大伯和二伯,在我问好后看向我的时候,脸上都浮现出沉痛的表情,家里人都知道,我和奶奶最亲近,大伯不太会安慰人,只是把手上拿着的另一把伞交给了我。
  二伯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大致告诉了我昨天晚上的事情,或许是认为当我到达家里很有可能会承受不住,所以先告诉了我一点关于昨天的事情。
  奶奶喜好茶,尽管年纪大了喝茶睡觉不方便,但在她的一贯坚持下,睡前喝茶也算是一个小习惯了,可昨天奶奶却一反常态的说不想喝了,想早点睡觉。
  二伯告诉我奶奶睡觉的时候是笑着的,在梦中死去的时候也一样,所以这是一件喜事,不用太担心,这是喜丧。
  泪水在我的眼珠子里面打转,用手抹了一把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大伯在前方怅惘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停下了脚步,我跟着抬头,看着老房子外面的篱笆,强烈的酸楚在胸口拧成一团。
  我又回到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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