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荨面上一红,不可置信地问:“什么?你竟然答应了他!他要做什么官?”
端木北辰不以为意道:“大舅哥说了,就算他当不上崂山村的村长,起码也要当个队长。所以,本王便让他如愿做了村长。等你下次回去,便可瞧见他的威风。”
“那怎么行?宸王有所不知,村长这个官听起来不大,琐碎的事情却也不少,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土地过界,牲口丢失,邻里口角……这一桩桩,一件件,大哥他哪里处理得来?宸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大哥他是个粗人,根本处理不来这些杂务,还请宸王赶紧将他撤了,免得日后大哥处理不好村务,反被村民们腹诽议论,他心里岂不是会更不痛快?”上官千荨明显急了。
端木北辰勾唇笑道:“要不这样,本王给他弄个副村长当当,既不用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村务,又能过过官瘾,还照样拿朝廷俸禄,这样可好?”
“你直接将他撤了就行了,不用惯着他。”上官千荨哭笑不得。
整个旭国,从没听说过有副村长这个职务。端木北辰为了迁就自己乡下的兄长,竟然为他杜撰了一个职务出来,亏他想得出来。
“千荨,我知道你虽然回到上官府,重新做回了丞相家的千金小姐,但私下里,也时常回崂山村探望他们。在你心中,他们也是你的至亲,本王对他们好一点,有何不可?左右不过是一个副村长,闹不出什么乱子来。你就放心吧!”端木北辰朝她逼近几分,眸中带着一丝温暖,仿佛要将上官千荨融化一般。
上官千荨被他看得双颊绯红,顿时乱了心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端木北辰倾身向前,凑近她的耳边,气息氤氲在上官千荨脸颊处,似乎下一秒就要印上她的红唇:“千荨,等我们大婚之日,一定要把你在崂山村的亲人都请来,喝杯喜酒。只要是你喜欢的,本王都会全力护着。”
昏暗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端木北辰和上官千荨身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房间里透着莫名的暧昧。
端木北辰的俊脸越靠越近,眼见就要亲上她的红唇,她呼吸一紧,心神摇曳,心跳也乱了起来。
她猛然想起景墨弦还躲在床上,慌忙推开了他:“时间不早了,宸王早点休息吧!”
端木北辰笑了笑,道:“好吧!你也早点歇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上官千荨等端木北辰走了之后,赶紧将门关上:“景世子,出来吧!”
景墨弦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闪身而出,挑眉问道:“上官小姐,你为何要帮我?”
上官千荨淡淡说道:“很简单,你之前帮我保守了一个秘密,这次我也帮了你一回,我们就算两清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欠。现在宸王已经离开了,景世子也可以走了吧?”
“别啊!外面到处都是宸王的人,你让我上哪里去?”景墨弦索性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优哉游哉地喝起来。
“不走是吧?”上官千荨微微皱眉。
“不走,我和上官小姐这么投缘,我们聊聊呗。”景墨弦顺势半倚着墙面,语气中透着一丝慵懒。
“春桃!”上官千荨并不理会他,直接对着隔壁房间大声喊道。
景墨弦慌忙捂住上官千荨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又回身将房中的烛火吹灭,压低声音说道:“大小姐,你还真喊啊!”
吱嘎一声,隔壁的房门打开,传来春桃的声音:“小姐,是你在唤奴婢吗?”
春桃看见房间漆黑一片,并没有传出上官千荨的声音,有些怀疑地喃喃道:“难道是我听错了。”
她没有多想,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关好,歇息了。
景墨弦见春桃走了,这才松开捂住上官千荨的手,重新点亮烛火。
上官千荨目光落在在景墨弦身上,缓缓踱步,沉思片刻道:“众所周知,皇上至今尚未立储。在众多皇子之中,宸王和邑王最为出色,深得皇上青睐。朝中大臣大多以宸王和邑王马首是瞻,分为两大阵营。
传说令尊靖武候风骨傲然,从不参与党派之争。而景世子你也是无欲无求,从不拉帮结派。可如今你连驸马都敢刺杀,恐怕也不像表面上那般与世无争,那么,敢问景世子到底是站哪边?宸王?邑王?抑或是另有人选?”
景墨弦转着杯子,挑眉笑道:“上官小姐不仅生得花容月貌,而且还是个有主意的人,对朝堂时局分析得头头是道,简直堪称女中诸葛,本世子十分佩服。不过,上官小姐这些问题实在太过机密,本世子不便回答。上官小姐若是愿意舍了宸王,嫁给本世子,我们一起共谋大事。到时候,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对你要谋的大事不感兴趣。好了。我乏了,要歇息了。景世子请自行离开。”上官千荨说完,直接往床上一躺,扯过被子蒙在头上,眼不见心不烦。
景墨弦看着床上的娇影,不由勾唇一笑,闪身翻出窗户,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苍狼山巍峨雄壮,冷月如勾,四下一片寂静。
景墨弦负手而立,漆黑的眼眸如一泓深潭,浑身上下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之前在上官千荨面前,慵懒散漫的模样,判若两人。
“景世子!”一排穿着黑衣的属下一字排开,对着景墨弦齐齐行礼,动作整齐划一,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
他们每个人都恭敬地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景墨弦,不仅是他们的主子,更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主宰。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景世子,事情全都查清楚了。孙耀武和李扬威伙同驸马窦元横,卖主求荣,将我们运送生铁的两个暗桩都暴露了。幸亏属下及时转移,否则那两千斤生铁差点就保不住,尽数会被官府查抄。”得力干将宋超神色凝重。
景墨弦眸光森冷,沉吟片刻道:“如今窦元横已死,但是我们之前运输生铁的那两条路线,窦元横都曾经手,虽然他沾手得不多,但始终埋下了隐患。不如舍了那两条路线,另外取道华容山,再走水路,秘密运送到盛国。切忌走漏风声,坏了我们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