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因为鞋子在一次参加活动的时候踩坏了,在离开法国前就被她遗弃在了公寓的垃圾桶。
再次穿上脚与过去相同的鞋总会有恍若隔世的错觉,好像她在南法踩着高跟鞋在电影节抓拍明星的日子就在昨天。
在那人刷卡结账的间隙,一位年轻的sa悄悄凑到李殊宜面前,用英语低声问她,那位英俊的男士是不是她的爱人。
殊宜吓了一跳,赶紧否认。
那位sa却说,亲爱的,你没有看见他凝视你的目光有多温柔。
就像春天埋下的梅子酒,等待着发酵,酿成一份同样能够昏醉,从而完成一次流泻,沿着漫长的时间线,抵达你左胸口的车站。
16.两个世界
过去提起纽约,李殊宜脑子里永远都只有“纸醉金迷”与“匝地烟尘”。
上东区的新贵们拎着爱马仕,坐豪车,在五星级酒店喝下午茶;华尔街的野狼抱着咖啡踏过遍地黄金的土地;帝国大厦高耸入云成为指明星坐标;巴黎血液的自由女神火炬常燃;时代广场十字路口通向世界。
白日,这里是Gossip girl的舞台剧拍摄现场;夜晚,是蝙蝠侠哥谭市的犯罪之都。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至少不全是这样。”李殊宜说,“这些只是对纽约的刻板印象。”
她和Schu刚在百老汇街上的Majestic Theatre看完《歌剧魅影》的演出。从剧院走出来时大家刚好都饿了,于是按就近原则在这里找了一家中餐馆,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她用中文吐槽外国人真是省事,一份左宗棠鸡怎么撒上芝麻就成了另外一道菜,把一旁的店员逗得乐,就连Schu也忍俊不禁。
之后李殊宜又提起了自己准备拍摄的那部短片,以及纽约这座座城市,最后又说到她打算修改剧本的意图。
“其实我之前也写过在巴黎发生的故事,但可能因为我就在巴黎上学,所以并没有什么悬浮感。”她说着喝了一口酸辣汤,
“但是纽约不一样,我以前没有来过纽约,我并不了解这里。想象力的写作并不能那么好地贴合这里……”
“所以你打算改吗?”
“是,我必须改。”她抬起头,眼神认真,“不然就是冒犯。幸好我在纽约的朋友还没有看过我的剧本,不然他会笑掉牙的。”
Schu抬起自己装白水的玻璃杯,敬她:“这样很好,你的确很在意这个职业。”
她同他碰杯,“谢谢。”
Schu向她分享了自己过去的一些小事,譬如他小时候练大提琴总是比其他孩子沉得住气,学琴的一路上因此顺利不少。
他曾经差一点就走上音乐这一条路。
“大概就是七岁的时候吧,本来我的家人想送我去欧洲找新的老师学琴,但是我对离开这件事很抵触……”说到这里时他顿了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殊宜。
李殊宜确信他的眼里一定还有些什么别的东西,可还没有等她看清,他又回避了目光继续道,“最后就不了了之。”
“你拉大提琴,喜欢舒曼(Schumann)吗?所以才叫Schu?”
“不,不是。”他耐心地解释,“因为我真实名字里有Xu的发音。英语国家的人都不太会念,所以以前中国外上夏校的时候就取了一个发音还比较相似的英文名……”
他们彼此交换对方生命的部分,从“过去”开始互相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