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凛的队伍行进得很快,才一会儿功夫,就抵达了军区。
眼瞅着要进去,身后传来一道悦耳的喊声。
“严凛……”
严凛骤然回首,一眼看见抱着香蕉奔跑的漂亮少女。
她脸上的绷带拆除了。
一双眼睛落满喜悦与激动,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
“呦,小粉蕉找严哥了。”
“严哥,还不快去,别让嫂子等,这边有我们在呢。”
严凛有未婚妻的事儿,早传开了。
他找徐满枝退亲,邹小舟是知情人。
但自从严凛去了凌家后,他改口了,还对邹小舟道:“我想……自私一回,尝试与女同志沟通……”
邹小舟震惊坏了。
他下意识问:“严哥,你该不会是被她下降头了,她可是出了名的村花,追求她的人排排队,你说你相中姜捧月,我都不稀奇,徐满枝可是赫赫有名的小娇娇……”
严凛愣了下。
他反问:“什么小粉蕉?”
小粉蕉?
邹小舟笑喷了。
他家大哥八字还没写牢固呢,连媳妇儿的称呼都如此别具一格。
严凛手指微勾。
他黑着脸训斥手下:“滚犊子,别乱喊,麻溜儿送人进去,我去去就来。”
“是!”
一队人马快步进去了。
严凛想到他带走了姜九鹤,搞不好她是来求情的,心里有一丝抵触,走路的步伐极为缓慢。
“徐同志——”
他心口莫名乱跳,喊了一声,又觉得唐突,不自然了起来。
“喊我满枝吧,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像我的亲人一样,喊我一声枝枝……”徐满枝扒拉一根香蕉,递给他。
一般在末世,食物与男人不能共享。
她从没这么大方。
到手的美食,还能分走一根。
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哪怕是下血本,她也得把他圈走。
严凛摇头。
他拒绝道:“你吃吧,我不饿,有事的话,我带你去镇子里走走。”
哇。
不吃她的香蕉?!
这男人不错,不错。
徐满枝毫不犹豫快速收回香蕉,笑嘻嘻道:“好呀,一起走走,带我熟悉下你的生活环境呗。”
严凛心思重重。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姜九鹤的事儿。
事关她三哥。
他若是重办,一定会伤了她的心吧。
可这是任务!
走着,走着,徐满枝突然道:“你应该听说过,我跟凌筠野联手……整垮姜九鹤的事儿吧?”
“啊?”
严凛愣住了。
他全然没听说过!
表弟厌恶姜九鹤,不是一天两天。
他小时候发病,杨丽娥背他去了医院。
救他一命。
从小到大,他身边唯一的朋友就是她,还承诺过,若是两人到20岁还没找到对象,就一起组建个小家庭,搭伙过日子。
没想到,姜九鹤看上了杨丽娥。
在连遭拒绝后,他一心报复,用下流的法子泼脏水,害得杨丽娥遭受各种诋毁和攻击,让她连大门也不敢出。
所以,凌筠野在得知严凛与姜家结亲后,对他十分抗拒。
以往两人还能聊几句。
最近他像个闷葫芦,常常一言不发。
“我以为你要我放了姜九鹤……”他低声道。
徐满枝笑了。
吧唧,吧唧。
她两下将摘下的香蕉吃了,生怕有人抢。
她抬头,嘴角挂着香蕉丝。
眼神亮晶晶的。
贼可爱……
“怎么会?凌筠野是我认下的朋友,他答应与我合作,才会让姜九鹤下台的,又怎么会帮他求情?”她道。
严凛眸底闪过一丝疑惑。
她不是姜明达的女儿?
“你是不是奇怪,哪有人针对亲哥的?如果我说,但凡我有一丝心软,最后死的一定是我,你信吗?”她道。
严凛怔愣住了。
姜家与她势同水火?
忽然,他好像明白了……
姜明达一定不喜欢亲生女儿,不希望徐满枝日子好过,才故意在中间牵线搭桥,促成两人婚事吧。
不然,哪有父母舍得女儿嫁他这样的丑男人?
“其实,跟我俩婚事无关,姜家一直想害死我,要不是我命大,早挂了,又怎么会遇到你呢?”徐满枝道。
任何时代,安全第一。
她可不会惯着想害她的人。
继承原主的身体,也同样继承了她的仇人。
对敌人嘛。
她从不心慈手软。
统统抹杀!
“想不到……你也遭受如此不公待遇……我理解你的难处。”严凛搞清楚两人统一战线后,心里松了口气。
嘶嘶。
草丛里有一丝细微动静。
徐满枝嗅觉异常发达。
她闻到了毒蛇的气味儿,正准备捡起一颗石子儿,弹飞毒蛇,忽然想到严凛还在身边……得装下鹌鹑。
于是,她默默收了手。
“你别动,有毒蛇——”
严凛也发现了。
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儿,蓄势待发。
嘶嘶,嘶嘶。
一条花花蛇从草丛里游窜出来,不停吐着红信子。
“啊啊啊啊,有蛇,人家怕怕辣~~~”
徐满枝趁机搂住严凛的腰身。
男人精壮的身体,满是肌肉,手感好到爆,入怀的气息令人生出一股眩晕。
她深深吸了一口。
太绝了。
呼啦。
严凛一整个进入油炸模式。
他从头红到脚尖,连指头都木了,险些握不住木棍。
啪啪啪。
好半天,他才握紧木棍,强自镇定地快速出击,直击蛇的七寸。
“好啦,没事儿了。”
严凛安慰少女。
“你确定吗?毒蛇会咬死人的……”女孩弱弱开腔,身体紧紧贴着他,软玉温香,令人欲罢不能。
他险些厥过去。
强行拽回跑马的思维,严凛嗓音沉闷道:“这一带是有毒蛇出没,但我确定打死了,已经安全了。”
“哦,那就好。”
少女缓缓松开双臂。
他感觉后背一阵空虚,回首间,少女闪耀着明亮的光,称赞道:“谢谢你,严凛,有你保护我,真的太好了……”
严凛目光幽深,唇角不由自主勾了勾。
他手掌心全是汗渍。
一丝无法形容的美妙,在心尖尖儿上炸开,令他有种找不到北的眩晕,他用力压了压帽檐儿,脸红脖子粗道:“无妨,我分内的事。”
嘴上如此说着。
但不知怎么的,他特享受这种饱满又雄壮的保护欲,妙不可言。
军人守护群众是职责所在。
但当他是一个男人,保护一个女人,又是另外一种特别的体验。
严凛带她在镇子上走了走。
一路上,他还遇到海城军区军官的几个随军的军嫂,在见到两人后,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
他决定先送她回去,免得影响不好。
徐满枝摆手。
“不用了,你先回去办公,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自行车就停在军区外的一个棚里,你送我反而不方便。”她“善解人意”道。
严凛正打算说骑车送她,邹小舟找来了,说政委有急事,便跟徐满枝道别后,匆匆回去了。
等两人走远了,徐满枝兴奋了。
她血液沸腾,笑容快溢出脸颊。
那可是毒蛇耶。
吧唧。
她口水直流。
这玩意儿在末世,妥妥的稀罕物。
幸存者常常为此大打出手。
现在她一个人,可以独享一片树林。
哈哈哈哈。
待她横扫这块地,她要煎炸烤烧,一样来一条,吃不完的,再晒成蛇干,嚼着吃,啃着吃……
哗啦,哗啦。
口水流一地。
徐满枝身影一闪,快速窜进树丛,心中疯狂呐喊:蛇儿,蛇儿,等着我来抓呦,可不要跑太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