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待着,一颗心“咚咚咚咚”地跳动不止。
第二日。
她照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朦朦胧胧听到宫人们在院子里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皇上的寝殿,今早上莫名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女子,连衣服都没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是刺客吗?听说长得还挺好看的。”
“不清楚,反正长清殿看守的侍卫们全被罚了一个月俸禄,还挨了板子,可惨了!”
秦晚心头“咯噔”了一下,涌上一种特别的预感。
难道是……
她迅速跑去了姜北屿的寝殿。
姜北屿人在书房,她朝他寝殿里张望了一下,里面空空如也。
问了在寝殿当值的小太监,小太监说:
“早上的时候的确闯入了一个奇怪的陌生女子,不过,已经被押入天牢了。娘娘,您有什么事吗?”
秦晚连忙说:“没有。”
“你可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理那个女子?”
小太监挠挠头:“好像是,交给冷将军审问了?”
秦晚若有所思。
-
此时,天牢。
冷冽冷着一张脸走进牢房,看见了地上的女子。
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白皙清秀,巴掌大的瓜子脸,眉眼很精致,此时正抱膝坐在地上,一脸茫然无措。
由于怀疑是北国派来的细作,所以此人交由他审理。
冷冽坐下来,面色肃然:“叫什么姓名?”
“马舒舒。”
“哪国人?”
“啊?中华人民共和国。”
男人眉头微蹙,脱下身上的披风,扔到她肩上。
马舒舒穿着黑色朋克背心,露出一截清瘦细腻的腰肢和两条白净修长的胳膊,下身穿着和黑色朋克工装裤和酷酷的黑色马丁靴。
这身装扮在古人眼里就跟没穿衣服似的。
马舒舒以为他是给她垫着坐的,笑嘻嘻的说:
“谢谢你啊,你人还怪好的嘞。”
接着就垫到了地上。
“你……”
冷冽顿时懵住了。
毕竟对面是个年纪比他小的女孩子,他还是克制住脾气。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回答,你究竟是哪国的?又是如何潜入皇上寝宫的?来姜国究竟是什么目的!”
“我真的是中国的,不信我给你看身份证!”
马舒舒掏出裤子口袋里的身份证给他看,
“至于如何潜入你们皇上寝宫来的,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这里了,我来找我闺蜜,无意冒犯,我来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冷冽给一旁的狱卒一个眼色,狱卒将她手上的卡片接了过来,递给了他。
冷冽接过那张卡片仔细看了眼,发现这样小小的一张卡片上居然有她的画像,栩栩如生的,
那张巧笑如嫣的笑脸正是眼前的人,上面用异常工整的小字写了姓名:“马舒舒”,民族:汉。
国籍正是她方才报的那长长的一串。
他蹙着眉,沉声道:“我并没有听过这个国家,在哪里?”
马舒舒心想:你当然没听过啦,这都是千百年以后了。
不过这样解释,古人未必会懂,如果她说她是穿越而来,没准要被当成妖物了。
“因为那个地方非常非常遥远。”
她只能这样解释。
然而,这一切落在男人眼里就是:
“你在撒谎!”
男人一双冰冷的寒眸攫住她,属于一个征战多年的铁血将军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世界上,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国家。你还是老实交待,别逼我对你动刑!”
“我真的真的没有骗你啊帅哥!”
马舒舒无奈,“身份证也给你看过了,那是足以证明我身份的证件,你要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了。”
怪只怪她的冤种闺蜜。
就是去了她家客厅之后,才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起初还以为是她的恶作剧,就像穿到了大型古装剧拍摄现场。
发现这一切是真的,并且她没有办法回去之后,她也懵逼了。
男人冷若冰霜的脸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你还是不打算老实说啊,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来人,动刑!”
现在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对于这个疑似别国的刺客,又不肯老实交代的女子,他不能手软!
狱卒已经端上了刑架,上面放着一排排摇晃的刑具,马舒舒瞪大了眼睛。
此时,秦晚正朝这边赶过来。隔着监牢的铁栏,秦晚远远就见着了。
那不是她那怨种闺蜜是谁?
得,她还指望她救她来着,结果她也穿过来了?!
就离谱。
“马舒舒!”
她喊了一声,跑过来。
狱卒正将一个蘸了盐水的鞭子从桶里拿起,正要朝她抽上去,这时,秦晚已经跑到了监牢门口,气喘吁吁,说了声:“且慢!”
“她是我朋友,马舒舒,从小脑子不好,不是什么刺客。”
“你认识她?”冷冽意外。
秦晚点头:“认识的。她偷偷来宫里,想要找我玩,走错了才误入tຊ皇上的寝殿,你看她手无寸铁,连只鸡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是刺客?”
地上的马舒舒亦点了点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无辜的像只小奶猫。
冷冽皱眉。
“此事我需禀明皇上。可是,她既然是来找你,又是如何混入宫中的?”
秦晚的小脑袋瓜飞速的转动着。
考验闺蜜之间默契度的时候到了!
她说:“昨日皇上秋狩的大部队归来……”
马舒舒瞬间秒懂:“我偷偷爬上了一辆马车!”
冷冽的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他看了秦晚一眼:“此事,我会去禀明皇上的,虽然,你是我妹妹,但我不能对你有任何偏袒,该怎么处理,全凭皇上。”
说着,他便大步离开了。
马舒舒暂时还在天牢里。
秦晚让人给她送来一套古代的衣服穿好。
不多时,姜北屿就听冷冽禀报了此事。
他有些意外:“你是说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是清清的朋友?”
冷冽如实禀报:“是。”
“扒马车进宫寻找清清,无意中闯入了朕的寝宫?”
“嗯。”
“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冷冽说:“没有,应该不是北国人,微臣故意安排人在周围说要杀了她的北国话,她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应该是没听懂。”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你让清清过来。”
现在他一口一个“清清”,冷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说话,退下去了。
不多时,秦晚走了进来。
她现在得想办法把她的怨种闺蜜从牢房里弄出来,就看这狗皇帝放不放人了。
进来时,狗皇帝在书桌前批阅折子,迎接她的依然是鹦鹉吉祥,在笼子里蹦蹦跳跳,扯着个破锣嗓子在喊:
“美人来啦,美人来啦,美人!美人!”
姜北屿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没好气。
秦晚都不知道哪得罪他了。
“皇上~”她喊了一声。
男人“嗯”了一声,可看起来还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她就纳了闷了。
这狗皇帝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明明是他把她喊过来的,原以为是想向她询问马舒舒的事,可是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吩咐了一声:
“这些是朕看过的折子,你帮朕都盖个章。”
秦晚看见一个小几上有一堆堆积如山的折子,然后一旁放着一颗羊脂白玉做的章,上面刻着:“朕已阅”。
这个章的事她知道,传闻姜国前几代出了一位女皇,这个女皇是个大聪明,为了偷懒刻了这个章,一些无关痛痒的折子就懒得批,就盖个章,于是这颗章也代代相传。
秦晚拿起章就麻溜的盖啊,盖了一本又一本,却见案几前的男人专心致志的批阅奏章,压根就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好家伙,这原来是把她拉来干苦力啊!
盖了差不多一半多了,她的手都有些酸疼了,终于忍不住开口:“皇上。”
“这天牢中有一名女子,是臣妾的朋友。她为了见臣妾偷偷进了宫,不小心进了皇上的寝殿……
臣妾以项上人头担保,她绝对不是坏人,可否请皇上将她放了?”
姜北屿不疾不徐的抬头:“你觉得,朕的皇宫是菜市场,想进就就进,想出就出吗?还是觉得,这段时间,朕太过宠你,在朕面前,你可以恃宠而骄?”
秦晚的瞳孔微微一缩。
她没想到开口求姜北屿竟然是这样的结局,难怪他先前什么都不说,是将掌握主动权这一套玩得明明白白的。
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皇宫不是菜市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凭什么她说放人就放人呢?
虽然,这段时间感觉好像跟他混熟了,但她好像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这里是在古代,君权至上,他是掌握生杀予夺的帝王。
“臣妾可以跟皇上交换条件。”
她没有退缩,否则怨种闺蜜可能真的小命不保。
“放了她,对于皇上无关痛痒,但只要皇上放了她,以此作为交换,皇上可以对臣妾提任何一个条件。只要,臣妾可以做到的。”
“哦?”姜北屿饶有兴趣的抬头,看着她在他眼前低着头,面容诚恳。
“可是朕好像也没有什么要求想要跟你提的。但是你这条思路是正确的的,
要想让朕放人,就必须要付出或是惩罚,不然,明天张三来,后天李四来,后宫妃嫔纷纷效仿,七大姑八姨都来,朕的皇宫真成菜市场了。”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略一思索:
“这样吧,朕罚你到朕的书房做工,接下来的十日,你就在朕的边上伺候着,给朕研磨沏茶,奏章盖章,还有给吉祥铲屎,每天早晨带它去御花园溜一圈,就类似于这样的事,这十天内供朕使唤,能做到吗?”
“十日?”秦晚觉得时间有点长,“能不能五日?”
姜北屿面无表情:“十五日。”
“好,好!十日就十日。”她咬了咬牙。
姜北屿道:“那这十日之内看你表现,等十日满了之后,朕就放她出来。”
是夜。
秦晚在征询到同意之后,带着些饭菜和点心去了天牢。
被关了一整天,马舒舒坐在天牢里,整个人都是呆呆的。
马舒舒的牢房因为是秦晚吩咐特别照顾,不是很脏,还比较宽敞明亮,有床有桌子有椅子。
“舒舒。”
秦晚把饭菜拿出来,放在桌上,食物诱人的香气才让马舒舒短暂的恢复了一点生机。
“这些都是御厨做的,快尝尝,我让他们做了你爱吃的菜。”
“秦晚,我不想吃菜,我想回家!”
她捉住了她的皓腕:“这都是些什么鬼啊,为什么我来你家客厅就穿越了?还有,别人穿越都是当公主皇后的,我穿越开局进牢房,还被那个凶巴巴的男人审问,什么鬼啊!”
“淡定。”她只能稍稍安慰一下她,“你跟我说说,你到我家之后,发生了什么吧。”
马舒舒说:“我刚进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就是听你说了那幅画什么的,我就走过去了,我就直奔那张画,结果发现,那幅画里居然在发光,就像现在网上卖的那种灯光画一样的,
我就盯着那画里的那灯光,寻思这画还挺好看的,然后,我就感觉,好像有一道光从画里出来了,从我眼前闪过,然后就失去了自觉。”
这个感觉和她当初的体验一致,她们都是通过这副画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里。
秦晚说:“我当初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就穿过来了,所以找你来救我,没想到你……”
马舒舒哭丧着脸:“我可快被你坑死了啊!现在要怎么办?!”
秦晚说:“不急,我已经跟狗皇帝谈好条件了。我给皇帝使唤十天,他就放你出来。可能要委屈你在天牢里待十天……
不过,天牢的管事是这具身体亲哥的下属,早晨审问你的就是她亲哥哥,会照顾一下你的,有什么需求就提。”
马舒舒发现了关键:“这具身体?什么意思啊?”
秦晚说:“我穿过来的时候,并不是我原本的身体,而是覆在别人身体上了,所以我在这里有另外的身份,冷清清。你以后就喊我这个名字,别露出破绽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说:“奇了怪了,为什么我穿来来是借用别人的身体,而你却是本体……你来我家的时候,看见我的身体了吗?”
(下章6月29日,晚上1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