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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朕,好像有一点……”
  秦晚脑瓜子里“嗡”地一下。
  “好像有一点什么?”
  “没什么。”
  她惊讶的转眸,看见他纤密的长睫毛根根垂敛下来,又有些小别扭的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转过去了。
  好像小奶狗啊!
  近距离观察这张俊脸,发现他长得真好看,她恶胆边生,用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皇上好像有一点什么?说话说一半,吃饭,可是会打嗝的。”
  她慵懒望着他,调笑着,却发现他一双狭长凤眸盯着她的唇,深邃的眸底酝酿出某种兴味。
  “就这么想知道答案吗?”
  他徐徐勾了勾唇角,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擒住她的下颚,忽地凑近。
  秦晚长睫一颤,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那高挺的鼻尖几乎要与她相贴,下一秒,帐外忽然响起了一声:“皇上!”
  秦晚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起身。
  进来的正是她的兄长冷冽。
  “皇上!北国传来消息,上回送去的解药,士兵用过已绝大部分好转,北国国君陆恒声称,两国还是当以和为贵,下月将派使臣来访。”
  姜北屿有些许不悦,又很快压下去了,面容冷峻:
  “想打就打,想和就和,这个北国国君当是在过家家吗?谁知道,他们又在打什么主意?”
  冷冽说:“如果皇上不想见,那微臣找个说辞拒了吧。”
  “不。”姜北屿眼里闪过一道光华,“朕等着他们放马过来。”
  年轻的君王,神采飞扬,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自信与风流,淡然自若。
  他起身,跟着冷冽商讨政事去了,走了没多久,齐妃来了,手上提着一篮草莓。
  “这是我的侍婢摘的,她昨儿个在湖泊边发现好大一片野草莓,摘了好多,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那多谢了,我最爱吃草莓。”
  她笑嘻嘻的将篮子接过来,半开玩笑的说了句:“不会毒死吧。”
  齐妃白了她一眼,直接坐下了,漫不经心的说:“听说皇上抓了个蒙族人。”
  “是啊,这瓜你也在吃啊。”秦晚脱口而出。
  她皱眉:“吃瓜?吃什么瓜?我没吃瓜。”
  秦晚解释:“就是看戏的意思。”
  齐妃说:“我没有要看你戏的意思,只是听说,这个蒙族人之前在马场做事的,我在想,我之前比赛时选的那匹马忽然拉稀,会不会也跟他有关……”
  她手里把玩着茶杯,思索着:“为什么张妃的马好好的,我的马就成了那副死样子?”
  这句话无疑给她打开了思路。
  “你怀疑,那个蒙族人是张妃的人?”
  如果是的话,一切就合理了,齐妃与张妃的马术不相上下,所以张妃买通那个蒙族人,设计了齐妃的马,导致她在赛场上狼狈。
  却没想到,最后却被她给压了一头,所以,她心怀怨怼,借助那个被买通的蒙族人,把她引入禁林,想要除去她?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假想,他们没有证据。
  这时,小花生匆匆跑了过来:
  “娘娘,皇上让您到主帐去一趟,案子有新进展了!”
  齐妃和秦晚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走了过去。
  进了主帐,看着一个粗犷的蒙族汉子半跪在地上,而桌上的托盘里放了一锭锭官银。
  原来跪在地上的男人就是蒙可汗。
  蒙可汗说:“皇上,虽然本汗一时冲动杀了那个罪人,但是她的婆娘还在,方才经不住拷打,已经招供了!”
  “他婆娘说,是一位宫女联系的她丈夫,交待他做这件事的,似乎是一位娘娘的侍婢,余下的,他什么也没有干,收了这钱,就埋院子里了。”
  “皇上可以看,这是官银,我们蒙族一般用铜币和普通银钱,官银一年到头都很难见一次,所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并非我们所为,皇上要想查出凶手,还是先内部自查吧!”
  闻言,秦晚和齐妃对视了一眼。
  姜北屿手里把玩着一枚银锭端详着,若有所思:
  “官银在蒙族虽然少见,但也不是一个也没有,以可汗的本事想要搜刮到这些也并不难,谁知道,你是否是因为想要推卸责任,而故意找来这些官银?”
  孟可汗立刻道:“天地昭昭,绝不是本汗在说谎,如有半句虚言,本汗甘愿遭受天打雷劈!
  本汗只是不想皇上被蒙蔽,立刻将此事告知皇上,毕竟,真正想要伤害冷妃娘娘的凶手还逍遥法外,可能再度威胁娘娘的安危!”
  秦晚心想,不得不说,这个可汗还是有点口才的,这些官银会成为这个案子的转机吗?
  蒙可汗继续道:“为了协助皇上找到真凶,本汗愿意献出十条猎犬,这些猎犬自小经过特殊训练,嗅觉绝佳,只要嗅到了一样物品,就能找出触碰过的人。”
  秦晚一听:“那可太好了,我手上有一些撕碎的布条,就是那人诱我留下的,就让那些猎犬嗅一下。”
  姜北屿面无表情的看向蒙可汗:“这件事,朕先依你所言,退下吧。”
  “是。”
  不多时,孟可汗就让人把猎犬牵了过来。
  姜北屿也下令召集了昨日所有留在营帐的宫人。
  命令才刚下达,这时,门口的侍卫匆匆跑了过来。
  “皇上。昨日孙嬷嬷外出打水,看见了在湖边将小芝麻姑娘打晕的人!她要前来指证。”
  姜北屿眼眸一眯:“让她进来。”
  不多时,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穿着赭褐色的嬷嬷踏着小碎步,步履快速的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
  “免礼。”
  这位孙嬷嬷入宫多年,一直在御膳房做事,平日里本本分分。
  打从她一进来,姜北屿就盯着她:“既然你看见了,为何现在才说?”
  孙嬷嬷说:“奴婢入宫多年,自然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可是,此事已经牵扯到了蒙族。
  奴婢的外祖母,其实是蒙族人,两族之间多年来一直有纷争,好不容易,近些年才平歇下来,百姓安居乐业,奴婢不想看见姜国和蒙族因为这件事再起风波,遂下定决心,站出来指认。”
  姜北屿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你看见了,是谁?”
  孙嬷嬷说:“是栖霞宫的初桃。”
  秦晚一惊。
  栖霞宫,是齐妃的宫殿,初桃?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孙嬷嬷肯定的说:“千真万确,奴婢没有看错!”
  闻言,秦晚一瞬间神情复杂。
  她想起方才齐妃才说,昨儿个侍女在湖边采了许多野草莓,啊这……?
  姜北屿面无表情:“传初桃。”
  不多时,初桃被押了过来。
  被带上来时,初桃还一脸懵逼。
  姜北屿身侧的喜公公盯着她,开口:
  “昨儿个,你有没有去过湖边?”
  初桃咬了咬唇,小声说:“去过了。”
  喜公公锐利的眸光看着她:“那是你打晕了小芝麻?”
  初桃慌了,连忙摇头:“怎可能是奴婢?奴婢是去湖边采野果的,绝对没有害小芝麻!”
  “你撒谎!”
  一旁的孙嬷嬷瞪着她:“老奴看得真真切切的,什么采野果?你拿了个浣衣的棒槌,就藏在你挎的那个篮子里,打晕了她后又若无其事的去采野果的,等你走远了,来了个人把她装在麻袋里,扛走了。
  你自以为没有人看见,却不知老奴那时候也在湖边,在草丛堆里解手,看得清清楚楚!”
  初桃本就是个小丫头,一时百口莫辩,只能摇头,一味的说:“冤枉啊,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啊!”
  “少在这装可怜,不是你那还有谁!”
  初桃忽然福至心灵:“这么说,昨日你也在湖边,谁知道是不是就是你干的,还反咬奴婢一口!”
  这两人,孙嬷嬷一看就不是善茬,咄咄逼人的,是身经百战的深宫老嬷,而这初桃就像个小白花似的。
  秦晚捏了捏眉心。
  CPU快烧干了。
  到底是谁啊?
  爱谁谁,这鬼地方她是一天也不想待了,她要回家!
  正想着,却见姜北屿朝她看了过来,意tຊ味深长的说:“又是你那位好姐妹呢。这一次,你还是选择要相信她吗?”
  秦晚道:“臣妾不敢武断,到底还是要讲证据的,放狗吧。”
  十只猎犬牵了过来,秦晚给它们嗅了嗅昨日捡到的布条。
  昨日所有留在营帐的宫人早就在帐外的营地集合了,还未等将猎犬牵到他们跟前,那十只猎犬竟直直的朝初桃跑了过去……
  昨日秦晚捡到的那些粉色的衣裳碎片是宫女服,在宫中,同一级别的宫女,所穿的衣服是统一的。
  初桃和小芝麻同为妃嫔近侍,身上的衣服是一样的,昨日在危急时刻,她以为小芝麻遇到了危险,所以下意识的觉得那些布条是小芝麻撕下的。
  很显然,那些衣服的碎片其实来自初桃。
  姜北屿脸色一沉:“传齐妃。”
  这件事尘埃落定,证明诱杀一事和蒙族人没有关系,蒙可汗松了一口气。
  不论齐妃是不是背锅侠,最终,以她挨了十个板子,降为齐嫔而结束。
  初桃也被逐出了皇宫。
  秋狩进入尾声,浩浩荡荡的队伍返回京城。
  回程路上,秦晚是待在姜北屿的马车上的。
  无他,古代的冰块太金贵了,唯有皇帝的马车上才有降暑的冰盆,整个马车里凉丝丝的,比她那蒸桑拿一样的马车不要舒服太多。
  狗皇帝在马车里安安静静的看书批折子,她在他马车里吃冰镇葡萄,看话本子,倒也和谐。
  秦晚思索着,回去之后应该查查制冰技术,在京城闹市区开个店,夏天卖饮料,冬天卖火锅,应该能大赚一笔!
  之前狗皇帝的赏赐再加上这次赚的银子已经足够盘下一间两层楼的铺子了。
  原主冷清清之前也存了些私房钱,不过这些钱她一个铜板都不会动,她要用她靠自己的能力赚的。
  发现她在发呆,姜北屿移开手上的书卷,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
  “嗯?”
  秦晚回过神来。
  她自然不能跟狗皇帝说,她在想办法,等回去之后暗搓搓的搞钱,于是说:
  “没什么。臣妾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了。”
  姜北屿面无表情淡淡的说:“舟车劳顿的确辛苦。如果你累了,可以靠在朕的身上睡一会儿。”
  “臣妾不累。”
  秦晚说:“皇上在路途中还要处理政务,比臣妾更加辛苦。应该是臣妾让皇上靠一靠。”
  秦晚本就是一句客气话,没想到“咚。”的一下,一个脑袋就靠在她肩上了。
  还有点沉。
  她身子一僵。
  他就这样,毫不客气的枕在她肩膀上,一手执着书在看,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在马车里铺开。
  没多久,均匀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他渐渐滑下来,枕到了她腿上。
  狗皇帝睡着了。
  有阳光从车窗外投射进来,刚好照在他侧脸上,可以看到他阖下的长睫根根分明。
  他是睫毛精吗?
  秦晚忍不住,偷偷给他拍了张照片,原相机下,他依然五官精致,白皙的皮肤没有任何瑕疵。
  这一路上她没闲着,除了在暗中规划她的铺子,就在沿途拍了很多美景,和自拍。
  终于抵达了京城。
  距离离开皇宫,算算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还不知道她的怨种闺蜜马舒舒有没有给她回消息。
  她带着手机,迫不及待的去了姜北屿的寝殿。
  这段时间跟他混熟了,不用等翻牌,通报一声就让她进来了。
  刚进门,就收到了手机的新消息提示。
  点开某信,马舒舒回消息了!
  上一条聊天记录是她发的求救:“我不知道要怎样回去。帮我想办法!现在第一时间去我家客厅,救我!!!”
  马舒舒:“666,这么神奇的吗?”
  马舒舒:“等着,姐来了。”
  接着发了个猫咪踩滑板冲的表情包。
  这边的世界已经过去三十多天了,回消息的时间在三分钟以前,如果她已经出发了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快到她家了!
  怨种闺蜜能想到办法救她回来吗?
  她期待着,一颗心“咚咚咚咚”地剧烈跳了起来。
  (下章6月28日,晚上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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