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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忙前忙后的祁晟,谢昭宁心中五味杂陈。
  上一世沈云川也曾这般对她柔情蜜意,可是柔情蜜意之下,却藏着淬毒的匕首,将她伤的遍体鳞伤。
  上一世她同祁晟接触不多,对其并不甚了解,因此也不敢说全然信任。
  只是淮南王府上下到现在也没流露出半点不敬,处处周到熨帖,和上一世大不相同。
  谢昭宁轻轻合上眼,也许是因为太累,不一会她便睡着了.
  另一边,军营中。
  沈云川因为心不在焉,烧饭也没什么心思,一顿饭吃的行伍之中众人怨声载道。
  甚至有几个急脾气的提起拳头要来揍他,好在被同伍的人劝下。
  他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觉,一闭眼,便是谢昭宁浑身火光,痛苦的在烈火中翻滚。
  眼瞧着沈云川日渐萎靡,连带着身子骨也瘦弱下去。
  不出半个月,他便躺在病榻上,不能进水米了。
  军队日日要训练,也不养闲人,病人一贯是会被扔到同一个营帐里交由军医照料。
  军医少而病人多。
  沈云川躺在一地呻吟叫唤的伤兵病兵之中,只觉四周空气污浊。
  血腥味腐肉味乃至于屎尿味,常人只是在其中半刻便难以忍受,而沈云川已经被扔到这里两天了。
  军医忙碌,每日之匆匆大略看过一遍。
  外伤的三五日才得换一次药,像沈云川这样没有外伤的,则是每日胡乱一些汤药。、
  不拘什么病,汤药都是一样的。
  沈云川每日便在这地狱般的地方苟延残喘,他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噩梦与昏沉之中。
  日日所见,不是身边的伤兵死了被抬出去,便是身边又被扔进来一个新伤兵。
  沈云川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一日,正午。
  他透过营帐的缝隙望着外头的太阳。
  几个得了闲的兵丁正蹲在太阳底下聊天。
  “你知道不,皇帝之前流放去北边的沈家遭了难。”
  沈云川本来在这一线阳光下,几乎要昏睡过去,听见外头这低低的交谈声,却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甚至想要用力竖直了身子去听,可是浑身哪里还有半分力气。
  “糟了什么难了?”
  另一人问。
  “听说是山匪。幸好官家的人来的快……”
  “来的快又怎么样,沈家人死了一半呢,听说那年过半百的沈夫人,被开肠破肚……”
  几人又感慨一回,不一会,哨声响了,几个带甲的士兵叮叮当当跑去集合。
  沈云川在一帐之隔的营帐内瞪着双眼。
  他不能死,他还有父母亲眷,要赎罪的只是自己,绝不能因为自己连累到旁人。
  奇迹般地,三五天,沈云川已经能勉强走路。
  他再度回到行伍之中,仍旧闷不做声成为那个任人欺负的伙头兵。
  淮南王府内。
  谢昭宁看着北方传来的消息,得知沈家被流放的几百家眷死了一半。
  她蹙起眉,虽然沈家这些人大部分她都没什么好印象,但毕竟也并非穷凶极恶之人。
  若是任由他们在苦寒之地,她心中是狠不下心的。
  从始至终她所恨的也只有沈云川一人,她从没想过牵扯他人。
  “派些人好生照看,这种事不许再发生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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