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多看了模样清秀的男人两眼,引起了陶源丰的注意,抬头望了过来,眼底含着疑惑。
孟晚淡定收回目光往前走,心里想着丁仪胆子可真大。
又要打麻将,又要养男人,难怪钱老是不够花。
想到方才病房中于万川的侮辱,此刻她心里突然松快了一些。
短短两三天时间,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前时常飞过的弹幕,她已经见怪不怪。
她有预感,这些弹幕利用好了,对她很有用。
【这个原配真奇怪,她应该不认识陶源丰吧?看他做什么。】
孟晚扯了扯唇角,以前她当然不认识。
自今天离开医院之后,孟晚没再去探望。
她如今除了离婚,和江行恺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在家里待了两天后,却迎来了公婆,江行恺的父母。
江家同和李玉凤得哄江行恺的钱花,在他面前向来不敢摆架子。
却惯会跑到她面前颐指气使。
一如现在,李玉凤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像是国家领导来地方视察工作。
“这东西也不收拾收拾,你成天没事干,骨头都懒散了。还有这灶头,谁家媳妇像你这么懒,难怪胖成这样。就你这种儿媳妇,在我们农场是没人要的哩。当初要不是你不要脸,千方百计算计阿恺,你怎么可能进得了我们老江家的门。”
老江家一大家子虽然都是申城人,但市里和市外又有很大的区别。
申城这边,主要也就是亭山区这一块比较繁华,有像样的楼房和百货商场。
稍微偏远一些,都是农场和村子。
江行恺发家后,走关系把他弟弟弄到了食品厂。
年龄不够,厂里分不了房,江行恺便出钱在食品厂附近的里弄租了一套房子,把老家的爸妈都接过来。
孟晚现在住的房子是3房2厅,90多平,很是宽敞明亮,比他们住的弄堂环境好许多。
李玉凤早就眼馋了。
可这里离食品厂太远,她舍不得丢下小儿子一家,便没搬过来。
“阿恺呢?”
挑挑拣拣一番,李玉凤终于想起了自己儿子。
孟晚淡声道:“他摔破了脑袋,在医院住着。”
江家同怒不可遏,用力拍了下桌子。
“你怎么不早说!还有,你老公住院,你怎么在家里,还不跟着去照顾他?”
李玉凤跟着嚷嚷:“作孽啊,我们老江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个丧门星!还不快带我们去医院!”
孟晚麻木地看着他们表演。
全是演技,没有丝毫感情。
偏偏江行恺就吃这一套。
孟晚跟着他们去医院,一路上都听着李玉凤在念叨,和公交车上同行的人,埋汰孟晚这个儿媳妇。
孟晚全程沉默,不做任何辩驳。
下了车,走到医院门口,孟晚却有了想法,带着他们去了另一间病房。
走进去,病房是空的,护士正在收拾。
孟晚随手指着病床说道:“这张床的病人呢?”
护士一脸惊疑,这两天这个病房也没人啊。
除非是前两天那位老爷子……
“已经过世了。”
江家同和李玉凤大为吃惊,异口同声:“过世了?”
李玉凤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幸好有江家同扶着。
“我儿子死了……老头子,你听见没有,阿恺死了!”
江家同比她沉静许多,第一时间不是悲痛,反而拉着李玉凤往外走。
“我听到了,你先别这么激动!”
孟晚冷眼看着他们的背影,嗤笑一声。
护士看着孟晚,觉得有些眼熟。
她奇怪道:“这位同志,你们认错了吧,这张床过世的是一位老爷子,姓陶,前两天就过世了。”
那位老爷子一把年纪,爸妈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孟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搞错了,我老公在另外一间病房。”
护士点点头,没多问。
孟晚就站在一旁,看着江家同和李玉凤做贼似的商量着什么事。
李玉凤腿还是软的,着急说道:“老头子,阿恺死了,那我们岂不是没钱了!”
江行恺每个月都给他们300块钱生活费,比厂里的工人工资都要高几倍。
她逢人就炫耀。
如今听到江行恺“死讯”,她第一时间不是伤心,而是想到了钱和面子。
江家同咬咬牙:“怎么会没钱!阿恺的公司做这么大,他有过半的股份,还有存款房子车子,那些都是我们的!”
李玉凤讷讷:“这不还有孟晚吗?好多东西都在她手里握着,那咱们是不是抓紧,把老二的孩子过继给阿恺?”
这是他们老早就在打的主意。
江行恺和孟晚结婚三年没有孩子,李玉凤以此为由,想将老二江兴智的孩子过继给江行恺,但这件事没成。
和孟晚无关,因为江行恺根本不在乎她的意见,是他自己咬着没松口。
他又不是生不出孩子,他只是不喜欢孟晚,从没和她同过房。
江家同冷冷一哼,“过继什么!阿恺是我们儿子,他死了,东西理所当然就是我们的!我们先孟晚一步,把财产抓在手上不就行了!”
而后,他才转头对一副“伤心”模样的孟晚说话。
“老大媳妇,你处理一下阿恺的后事,我跟你妈回家一趟。”
孟晚佯装大受打击的样子,“爸,阿恺就这样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你们还是留下来吧。”
江家同沉着脸,点点头。
“我跟你妈回去一趟,把这事告诉老二,等会儿再过来。”
李玉凤连连点头,“你爸说的对,我们回去叫上老二,再回来。”
他们急急忙忙走了,连孟晚的神色变化都没看出来。
孟晚冷冷一笑,这就是江行恺口中爱他疼他的亲爸亲妈。
站了一会儿,从病房出来的护士突然灵光乍现。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你是214病房江先生的老婆?”
孟晚笑了笑,“是。”
见孟晚好像要走,护士奇怪道:“你不去看看江先生吗?今天正好有一对夫妻过来探望。”
“夫妻?”
孟晚猜应该是丁仪和于万川。
那她就更不想见了。
她和护士打了招呼,往外走去。
没有多远,竟然遇到了丁仪在外面养的男人。
叫什么来着?
哦,陶源丰。
“陶先生,节哀。”孟晚突然开口。
陶源丰一愣,“您是……”
孟晚微微一笑,“我是丁仪的好朋友,听她说起过你,我叫孟晚。”
陶源丰自然也是听说过孟晚的,但从丁仪口中说出来,大多没什么好话。
只说孟晚傻,借给她不少钱。
“原来是江太太,您怎么在医院?”
孟晚道:“有点事,丁仪也在这儿,要不要去见见她?”
陶源丰脸色微变,“她生病了?”
孟晚话语一顿,从善如流:“是,在214病房。”
陶源丰有些着急,“我还要去缴清我爷爷的住院费,可能得等一会儿。”
孟晚笑了笑,安抚道:“没事,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你随时可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