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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晚眸光微闪,眉眼动了动。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无疑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把于万川当成了真兄弟,才会无条件信任他。
  他对父母也很好,孝顺到让他们予取予求。
  他对手底下的员工也很好,江川公司的员工福利,比厂里好多少倍。
  唯独对她,这个男人恨不得把刀子捅出来。
  可于万川心里藏奸,随时能捅兄弟一刀。
  他的父母嘴甜心毒,时刻准备吸干他的血,去贴补小儿子。
  孟晚突然觉得,江行恺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一样可怜。
  至少她现在认清了,而江行恺,还被蒙在鼓里呢。
  江行恺脸色僵硬着,孟晚那带着些微怜悯的眼神,在他脸上刮着。
  “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回来跟我办离婚手续,再来和我说话吧。我知道你恨我当初算计了你,可你还有大好年华,就打算把一辈子耗在我这种女人身上吗?”孟晚缓缓开口,而后便不再出声。
  江行恺拧着眉,不知为何,心里十分不得劲。
  “离婚这事,我会考虑。丁仪那边,你注意分寸。”
  孟晚咬着唇,“我需要注意什么分寸,欠钱还钱这是天经地义,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钱。”
  江行恺嗤了声,“你自己的钱?你从头到脚,哪一样花的不是我的钱?甚至你踩着的地板,都是我买的房。”
  他轻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的刮着孟晚的脸皮。
  孟晚唇色苍白,一阵寒意从背脊掠过,全身发冷。
  她无法反驳。
  但借给丁仪的钱,真的是她自己的。
  江行恺离开后,孟晚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想到这两天都没吃维生素,她打开药罐子。
  还没倒出来,便听到一阵急促暴力的敲门声。
  “嫂子!恺哥摔破了脑袋,进医院了!”
  孟晚脑袋嗡的一声,慌乱打翻了手中的维生素,散落一地。
  管不了太多,她慌慌张张去开门。
  敲门的男人是江行恺手底下的得力助手,林常青。
  他大约是得知了孟晚要离婚的事,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埋怨。
  “恺哥精神头不好,走在路上被三轮车撞了,脑袋磕在了石头上。”
  到底是几年的夫妻,孟晚怎么做得到无动于衷。
  她连忙收拾东西,去医院看他。
  来到了医院,她先拿了钱给林常青,让他去缴费。
  自己则是去病房看江行恺。
  手刚放在门把上,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阿恺,怎么回事啊,平地还能摔,不会是纵欲过度吧?”
  这是于万川的声音。
  江行恺的声音有些疲惫嘶哑:“别胡说。”
  于万川不屑地嗤了声,“怕你老婆听见?你放心吧,她哪舍得真跟你离婚。离了你,四十岁的老鳏夫可都看不上她。”
  这种轻蔑践踏的语气,孟晚从很多人口中听过。
  江行恺从不会反驳。
  正因为他态度如此,他身边的人对孟晚才会如此轻慢。
  孟晚闭上眼,方才的焦急和关心,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化为平静。
  于万川继续说着:“不然你就离了算了,就你这条件,想娶个女人还不简单?实在不行,我那表妹……”
  门倏然打开,孟晚走进来。
  于万川脸皮厚,也不觉得尴尬,笑着和她打招呼:“弟妹来了。”
  孟晚没理他,转而走到江行恺身边。
  看他精神状态不错,便知道没什么事。
  “没事吧?”她开口问了句。
  江行恺一如既往的冷漠:“没事,你回去吧。”
  于万川扬了扬眉,他的脸方方正正,不如江行恺英俊,但也很端正。
  “弟妹,要不你留下来照顾阿恺吧。”
  江行恺:“不用。”
  孟晚跟着摇摇头,“不了,你安排人吧。”
  于万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玩味地看了一眼孟晚,潜藏在深处的鄙夷毫不掩饰。
  “弟妹,听说丁仪欠了你一些钱,多少钱,你算算,我来帮她还了。”
  孟晚还没算过,但应该有几千。
  刚想说话,便被江行恺不耐烦打断:“还什么还!老于,你不把我当兄弟是不是?”
  于万川笑了声,拍拍他的肩膀。
  “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这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老是被人念叨着,我心里也不安生。”
  江行恺觉得没脸,他哪里真能让他还钱。
  转而冷冰冰盯着孟晚,“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孟晚狠狠咬着唇,眼泪不争气地蔓延上来。
  “钱我还没算,等我算清楚了……”
  “滚!”江行恺怒喝一声。
  被自己的丈夫当众呵斥,孟晚心里的屈辱和难堪上升到了顶点。
  尤其是接触到于万川嘲弄轻慢的眼神,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急急忙忙转身擦脸。
  “那你好好养病,我先回去了。”
  丁仪不还钱的底气,源于江行恺对孟晚的厌恶。
  于万川来这么一出,为的是羞辱孟晚。
  好叫她看清楚,跟我比,你在江行恺面前就是个屁。
  孟晚从病房走出来,耳旁传来窃窃私语。
  “她就是江先生的老婆?一点都不般配吧。”
  “江先生怎么会娶她啊,真是可惜了。”
  “可能家里包办婚姻吧,我刚才听到他们好像在闹离婚呢。”
  孟晚难受地闭上眼,摸着肚子上的赘肉。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收拾好情绪,孟晚正准备离开。
  路过一间病房,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
  “爸!!!”
  孟晚没收住目光,往里头看了一眼,心里有几分感触。
  她最亲的奶奶过世之时,她也哭得这么惨。
  正在痛哭的中年男人,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长得很清秀,也默默落泪。
  【哦,这个男的呀,陶源丰嘛。】
  【丁仪出去打麻将都要带着他,陶源丰嘴甜着呢。】
  【长得还挺俊,难怪丁仪喜欢。】
  【我要是于万川,知道老婆拿着自己的钱去养外面的男人,能砍了她。】
  【这可就冤枉人家了,丁仪和陶源丰顶多有些暧昧,还没做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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