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一同进村寻亲,不扮作夫妻,难道扮父女?谢行渊这熊样,也生不出苏姑娘这娇滴滴的美人不是?”沈宥眼珠子转了转,坐到了苏迎身边。
“说的真,当初是我把这冰块脸从乞丐堆里救出来的时候,他昏迷不醒嘴里还念叨着‘迎迎’,我当时就道这世间竟有比我还痴心的男人,执念也忒深了!
不过今日见着嫂子这么好看又聪明,我理解了!”
沈宥怼了怼苏迎的胳膊,“若我遇到如嫂子这般的女子,她就是踩在我这张帅脸上,我也得问她一句:娇儿脚疼不疼?”
“你贱不贱?”谢行渊甩了个眼刀子。
“贱怎么了?好男人多少都有点儿贱的。”沈宥十分骄傲地挑了挑下巴,“像那种一边端着身段,一边默默付出的男人基本都没好下场!是吧,嫂子?”
“我不是你嫂子!”苏迎从未见过如此自来熟的人,浑身不适,起身打算换个位置。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
苏迎猝不及防往前一栽,堪堪跌进了谢行渊怀里。
谢行渊下意识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凌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苏迎忙撑起身子。
“别动!”沈宥压了下手,打量着两个人,“你们俩一个僵着脸,一个浑身抗拒,如何扮夫妻啊?连我都不信!”
溪水村现在人心惶惶,苏迎和谢行渊扮夫妻潜进去,若被人察觉蹊跷,只怕会引起骚动。
到时候岂不弄巧成拙?
“那、那怎么办?”
“练呗!趁着还没到溪水村,你俩抓紧时间培养一下感情!”
苏迎和谢行渊一脸懵。
沈宥又提点道:“你们北境相处数年,除了没同房,和夫妻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抱着!千万别动!找找感觉!不就有了?”
沈宥独自跳下马车,把空间留给了苏迎和谢行渊。
马车继续颠簸前行。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更显逼仄。
苏迎坐在谢行渊腿上,如坐针毡,想要起身。
谢行渊握住了她的腰肢,清了清嗓子,“咳!沈宥说的有些道理。”
“是!”苏迎心里也明白沈宥是为他们好,便又坐了回去。
可谢行渊腿硬邦邦的,怎么坐都硌得慌。
苏迎垂着眸,默默挪动臀部,找个合适的位置坐,可不知怎的她越挪,就越硌人。
“别蹭了!”谢行渊太阳穴跳了跳,深深吐纳,“以前怎么坐,现在就怎么坐。”
“可是……”苏迎反驳的话还未出口,感觉到谢行渊身体有些不对劲,再不敢乱动了。
依着记忆,侧坐在他腿上,手臂勾住他的腰肢,将脸贴在他心跳的位置。
谢行渊俯视着怀里娇小的人儿,手臂将她紧紧环抱,一只大掌扶着她的后脑勺。
从前在北境,苏迎受了委屈,他便是这样将她整个身子纳入他怀抱。
苏迎说四周都是他的气息,会让她有安全感。
没想到物是人非,他们还能这样相拥。
熟悉的温香软玉在怀,某人眼眶有些酸。
苏迎听着他的心跳,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莫名地,心也跳得很快。
她无处安放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难得和谐的气氛,苏迎鼓足勇气问出了这几日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你的手怎么断的?”
谢行渊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紫衣蒙面女人踩着他的手臂,用匕首割开他的皮肉。
那匕首带了倒刺,方便刺入皮肉后,勾出人的手筋脚筋。
他不愿再深想,闷声道:“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呢?手上的疤痕就像幼蛇那般长那般粗。
苏迎蹙了蹙眉,“查到凶手了吗?”
话问出来,苏迎立刻就觉得多余了。
大庸五个皇子,除了少帝性子温顺,其他人她见过,各个势力强野心大,恨不得吃了彼此。
当初谢行渊落到那种境地,只怕各个都有嫌疑,想查出真凶难于登天。
但话又说回来,若是能查到断谢行渊手脚的凶手,基本也能顺藤摸瓜查出是谁透漏了谢行渊在北境的行踪。
到时候,苏迎冤屈可解。
苏迎想得出神,下意识握住了谢行渊的手腕,细细摩挲着伤口。
温软指尖落在疤痕处,谢行渊手腕微颤。
“还疼?”苏迎讶然抬头,正撞进他思绪百转的深邃眼神。
谢行渊也看到了她眼里一闪即逝的关心。
四目相对。
马车骤停。
“主子,到了!”赤影吼了一嗓子。
两人错开目光,苏迎慌张站了起来。
一张画像从苏迎衣袖里摇摇曳曳落在了谢行渊脚下。
“你带这个做什么?”谢行渊拧眉。
苏迎随身携带的正是谢行渊给她的冷宫皇子画像。
苏迎办好了溪水村的事,就要嫁给此人,当然要带着他的画像,研究研究他的背景啊。
她若能傍上这皇子,来日谢行渊要杀她,小皇子说不定能帮她逃跑呢?
多一个生机总是好的,苏迎不想放过任何机会,弯腰去捡。
谢行渊踩住了画像,狠狠碾成了一团,“你带这东西打什么主意?”
“谢行渊,你做什么?”
“如果本王没记错,这画像是本王给你的,本王现在不想给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苏迎愤愤然咬着牙,拂袖下车了。
这人阴晴不定,懒得跟他废话!
沈宥正和赤影聊着天,一道倩影从眼前划过。
“什么情况?”两个人刚刚不还黏黏糊糊吗?
沈宥掀开车帘。
马车中同样充斥着一股硝烟味。
沈宥顺着谢行渊那张拉长的脸,往下看,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盯着画像,“不是吧?这、这、这不是……这你都能吃醋?”
角度真清奇!
沈宥看神经病一样目送谢行渊往溪水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