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瞬间怔住了所有人。
他们这才发现陈清雾一身凌乱，像是印证了江晚玉所言。
柳氏惊恐地捂住了嘴巴：“语彤，你……”
就因为江晚玉空口白牙一句话，母亲竟不信她！
陈清雾下意识看向贺砚庭。
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嫌弃。
一霎间，陈清雾心脏被一双大手死死捏住，难以跳动。
“那个乞丐只是救了我而已……”陈清雾看向自己的亲妹妹，“你为什么要胡说？”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这件事在京城里都传开了。”
这话如同利刃刺入陈清雾的心脏里！
她的名节……毁了！
陈清雾只觉得浑身滚烫，好似掉入火炉，紧接着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再无意识。
再次醒来，陈清雾躺在了未出嫁的房间里，这里每一处都让人熟悉。
这时，柳氏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语彤，刚好药好了，你快喝了。”
陈清雾脸色苍白接过汤药。
想到昏迷前发生的种种，她哑声问：“时昭呢？”
“他回去了。”
“那……晚玉呢？”
闻言，柳氏叹了口气：“语彤，你现在名声尽毁，晚玉嫁给时昭也好，这样你才能避避风头。”
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数瓣。
陈清雾顶着晕眩的脑袋爬下床：“不行，我才是时昭的妻，他们不能……”
柳氏一把抱住陈清雾：“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娘保证以后晚玉再不会和你抢了。”
最后一次？
她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陈清雾绝望又无力，但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娘，这是女儿这辈子唯一的请求，请你放手。”陈清雾红着眼眶，正色道。
柳氏对上她的目光，心尖一颤。
争执间，一个小厮走了进来：“江小姐，顾大人命小的将你的东西送回，从此你和顾大人再无瓜葛。”
陈清雾心一坠，扒开母亲的手跑出了房，就见自己当初的嫁妆被如数送了回来，扔在院内，如同垃圾！
陈清雾怔在原地。
这一刻，她才明白，贺砚庭是真的不要她了。
与此同时，柳氏的声音也在旁响起：“语彤，娘会给你再寻个好人家的，你就放手吧！”
这一刻，陈清雾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这天起，贺砚庭再没有出现，江晚玉也没有回来。
陈清雾每日如同傀儡一般坐在窗边，没人知道她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直到这天，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们冲了进来：“陈清雾毒害贤妃，皇子丧命，我等奉命缉拿！”
陈清雾一怔，她医治怀有皇嗣的贤妃已是一月前之事，服药这么久一直无事，怎突然滑胎？！
这时，柳氏冲来，将陈清雾护在身后：“不可能！我们江家世代行医，语彤不会做出这种事！”
那人厉声道：“宫中已有人证物证，还敢狡辩！”
陈清雾看着眼前人身上熟悉的飞鱼服，心如刀割。
“……是贺砚庭要你们来抓我的吗？”
“是。”
陈清雾想自欺欺人的念头落了空。
她比谁都清楚，贺砚庭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整个锦衣卫的案子都会过他的手。
这缉拿令也只能是他下发的！
陈清雾看着身前母亲单薄的身躯，最终闭上眼，没有反抗，直接跟着锦衣卫走了。
不想刚走到大门，就见贺砚庭进来。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冷漠，一个悲戚。
“时昭……”陈清雾刚要开口。
却听贺砚庭冷声道：“圣上旨意，江家残害皇子，罪大恶极，满门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