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木可在营帐中睡到第二天，副将便来报。
“将军，钱大人带着车队等候在营帐外。”
卓木可揉了揉眉心，心中对钱明关的识趣又多了一层认知。
“把钱大人请进来，派人去接收他的东西，整顿后之后再出发。”
片刻后，卓木可坐在营帐中，面前桌上摆着极其朴素的白粥小菜。
她笑道：“钱大人，一起用点？”
钱明关看着那碟子菜，不禁有些牙酸，他连忙说道：“将军慢用，下官已经用过了。”
卓木可点了点头：“好。”
她端起粥碗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早膳。
她站起身来：“钱大人，这是我要寄往京中的信，你可要看看？”
钱明关摆摆手：“不必，将军直爽，下官绝对是相信将军的。”
卓木可当着钱明关的面将东西交给副将，随即开口：“既如此，我便不带着大军叨扰幽州了，今日便启程，钱大人，山高路远，愿有重逢时。”
钱明关看着她，也是缓缓回了一礼。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
衡王府中一片气氛低沉，闻天衡坐在书房里，看着下面的暗卫和幕僚，脸色淡淡。
“宫中安排在边疆的钉子，暗卫都探查清楚了，各位有什么建议吗？”
张幕僚率先起身：“殿下，当务之急是不能让陛下发现，我提议将那些钉子拔除，换上我们的人，这样对辛将军就没有威胁了。”
戴幕僚却摇了摇头：“老张，这样不妥，宫中专门派出去做这种事的人，都有独特的联系暗号，一旦露馅，衡王府将面临灭顶之灾。”
两个最有分量的幕僚开口之后，下面的人便沉寂下去。
闻天衡眸色冷了冷，语气带着一股隐忍的怒意。
“就按张老说的办，就算被发现了，宫中也不敢随意处置本王，比起钉子被拔，皇兄更惶恐的应该是天下百姓知道他残害忠义一事。”
“暗一，今夜你便跟张老商量出来个章程，必须赶在辛归安到达边疆时办成此事。”
暗卫首领点头领命：“属下知道了。”
闻天衡看着下面剩下的幕僚，声音平静：“没有别的事，你们退下。”
书房里顿时只剩下寂静。
闻天衡起身，缓步走到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前，看着那道身影，脑海中却浮现出征那日，卓木可清冷的一双眼。
他心脏再度闷疼起来。
这些年，她看着自己厌恶她而喜欢她的另一个身份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啪。
一声轻响陡然在闻天衡背后响起。
他却没有回头，只问：“查到辛归安的真实身份了吗？”
暗三垂首：“殿下，属下无能。”
闻天衡转头：“再去查，本王要知道，她究竟是国公府嫡女，还是将军府嫡孙女。”
“是。”
他在这边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却不知那边卓木可带着军队，却并未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行。
看着前进的路线，卓木可的副将不由疑惑开口：“将军，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卓木可望向前方：“没有走错，本将军走的，就是这条路。”
一条踏上去，就不会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