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婼觉得不堪：“季顽，这是医院！”
　　“我当然知道。”
　　季顽不为所动，他紧抵着她的身子，英挺面孔也紧紧地抵在她耳侧，声音更是带了一丝危险：“知道他是谁吗？”
　　桑婼猜出他隐晦想法。
　　他是陆氏集团总裁，有身份有地位，他不允许妻子跟别的男人太过亲近。
　　桑婼苦涩一笑。
　　她说：“季顽，我没有你那份龌蹉心思，我也没有那份心情……你放心，在我们离婚之前，我不会跟别人有染。”
　　说完，她推开他，转身进了病房。
　　季顽跟着推门而入。
　　他一进去，就皱了眉头，竟然不是单人间。
　　沈清给他搬了椅子，轻声细语：“快坐！我让桑婼给你削个水果……哎，桑婼你别愣着呀！等会儿你就跟季顽回去，你爸爸这里有我照顾呢！”
　　季顽坐下，陪着乔大勋说话。
　　他平时对桑婼冷淡，但在乔大勋面前表现得无懈可击，他又在商界打滚数年，只要他有心讨好，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乔大勋向来喜欢他。
　　只是季顽提出换医院时，乔大勋还是拒绝了，笑呵呵的：“就不折腾了！这里挺好，那位贺医生也很负责。”
　　季顽拿捏着分寸，并不勉强：“爸住着习惯就好！”
　　这时，桑婼削了个苹果递给他。
　　季顽却接过来放在了一旁，反手握住她的细腕，他起身对乔大勋夫妻说：“那我先带桑婼回去，爸您保重身体。”
　　乔大勋点头，看着他们出去。
　　沈清收拾东西，蓦地，乔大勋开口：“他们最近在闹，是不是？”
　　沈清手一颤——
　　她连忙掩饰：“没有的事儿！桑婼跟季顽好着呢！”
　　乔大勋轻叹一声：“你还骗我！小熏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从前她看着季顽的时候是有光的，现在没有光了。”
　　沈清怔了半响，轻道：“你劝劝她！”
　　乔大勋慢慢靠向床头，半晌，他低低开口：“不劝了！她不提只当我不知道！……时宴已经没有自由了，我不想小熏也没有自由。”
　　沈清欲言又止。
　　……
　　季顽带着桑婼下楼。
　　傍晚的夕阳，将黑色宾利染上一片炽红，名贵耀眼。
　　桑婼被推上车，她想下车，手腕被人按住。
　　季顽面色淡然，从车外绝对看不出他用了那么大的力道，桑婼丝毫不能动弹，可见男女力量的泾渭分明。
　　等她放弃挣扎，季顽才松开手。
　　他在车里静静吸烟。
　　桑婼气息微乱，看着他的侧颜，幽暗光线给他侧颜打上一片阴影，使得五官更为立体英挺，再有身份加持，轻易能让女人心动。
　　桑婼恍惚想起，
　　当初，正是这张脸让她鬼迷心窍，喜欢了那么多年。
　　季顽侧身看向桑婼。
　　他极少为了桑婼的事情烦心，他并不是很在意她，但是他并不想换太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都不会轻易换太太。
　　半晌，他将香烟熄了，从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枚钻戒。
　　桑婼喉咙一紧，这是……那晚她卖掉的婚戒。
　　季顽把它买了回来？
　　季顽一直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细微表情变化，像是要将她那点儿皮肉看清楚一般。
　　良久，他淡淡开口：“手伸出来，把戒指戴上！然后跟我回家，之前的事情我当作没有发生过，你还是陆太太。”
　　他难得宽容恩赐，桑婼却拒绝了。
　　她微蜷起细白手指。
　　季顽耐心有限：“你究竟想怎么样？”
　　桑婼低喃：“离婚！我想跟你离婚。”
　　季顽工作忙碌、桑婼跟他闹不肯回家，清早他想找对袖扣都找不着，心里很不痛快，正要发作却见到了前面停车场一辆白色宝马前，贺季棠跟一个护士在说话。
　　季顽就更不痛快了，舌头顶顶口腔。
　　这时他手机响了，是秦秘书打来的。季顽接起，语气不是很好：“什么事？”
　　秦秘书尽责告诉他：“刚刚白小姐下床，不小心摔了一跤，有可能伤到腿部神经了，她现在心情很不好，陆总您要不要去H市看看她？如果您去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
　　季顽握着手机，没立即说话，明显有些顾忌一旁的桑婼。
　　他手机音量不小，桑婼听见了。
　　她挺淡地笑了一下，打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阵晚风吹过，桑婼全身冰凉。
　　她想，幸好方才季顽拿出婚戒时，她没有动心没有回心转意，没有再想去过那种让人窒息的婚姻生活。
　　她想，幸好。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季顽盯着看，一边跟那边的秦秘书说话：“给她找最好的医生！”
　　秦秘书挺意外的：“您不去H市看看吗？”
　　季顽已经挂了电话。
　　挂了秦秘书的电话，他再打桑婼的，发现打不通了。
　　微信，也无法送达。
　　桑婼把他电话跟微信都拉黑了……
　　季顽气地把手机扔到一旁，良久，他拿起那枚钻戒静静打量，现在他相信，桑婼是铁了心地想离开他了。
　　只是，他不点头，她还得当这个陆太太。
　　……
　　三天后，陆氏集团大楼，顶层总裁室。
　　季顽站在落地窗前，拿着手机跟陆老太太通话，老太太又想桑婼啦，叫他把人带回去看看。
　　季顽哄着应付。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陆总，您有一份专递。】
　　季顽俊眉一挑，大概猜出是什么东西。
　　片刻，秦秘书进来，将一份快件放在办公桌上，轻道：“太太寄来的。”
　　季顽站在落地窗边看了几秒，这才缓缓踱过来。修长手指拾起那份文件拆开，果真如他所想，是一份离婚协议。
　　他大致扫过，桑婼挺有骨气，什么都没要。
　　净身出户！
　　他脸色越来越沉，半晌，低声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秦秘书连忙说：“好像在卖宅子！看的人挺多，但是真正出手的还没有！另外太太找工作了，她大学时拿过国内奖项，有家不错的机构似乎有意向签她，工资待遇都是不错的。”
　　季顽坐到真皮办公椅上。
　　半晌，他举高那份离婚协议，静静看着。
　　他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找个人去接触那座宅子，把价格压到最低买下！”
　　他又嗤笑一声：“至于工作，她吃不了苦！”
　　秦秘书一怔。
　　她以为陆总会将乔家赶尽杀绝，没想到……并没有。
　　他不是最恨桑婼吗？
　　她只迟疑了几秒，季顽语带斥责：“还不出去！”
　　秦秘书退出去。
　　办公室外面，她握紧手指，犹豫片刻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