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是活活疼晕过去的。
出事前第六天，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雨过之后，阳光很好，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腿之间的血迹已经干涸。
“砚尘，我好害怕，怎么办，怎么办。”
客厅里，是白媛的哭声，她一直在发抖，说她被杀人犯盯上了。
她怕死。
“砚尘，我们查了监控，白媛姐确实是被人盯上了，要不要报警？”
“不要......砚尘，不要报警，这个杀人犯手段凶残，专门挑年轻的女人下手，警察已经发现六具尸体了都没有抓到他，我们要是惹急了他......”
白媛害怕的摇头，不肯报警。
“媛媛，别怕。”靳砚尘抱着白媛，温柔的安抚。
他不是不会温柔的人，只是他的温柔从来没有给过我半分。
我站在原地，有些尴尬，也有些僵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白媛姐，你昨天从洪洞巷子走的时候，穿了什么衣服？”靳砚尘的好哥们张泽问了一句。
“红色的连衣裙。”白媛说完，看了我一眼。“露露......”
我没说话，别开视线，双腿发抖的往厨房走，想弄点吃的。
“砚尘，我有个办法，把那个杀人犯引出来，抓住他以后我们再报警，以免失误了以后，他报复白媛姐，这样也能稳妥一些。”张泽看着靳砚尘。
靳砚尘点了点头。“说说看。”
“找个女人，穿上白媛姐的裙子，半夜去洪洞巷子，把人引出来，四周都是摄像头，我们盯着点儿，不会出事的。”张泽看着靳砚尘。
靳砚尘蹙眉。“想的什么馊主意，你让你女朋友去？”
白媛的视线再次落在我身上，小声开口。“露露，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没事吧？”
“你管她做什么？她差点害死你，你还关心她。”靳砚尘抱紧白媛，有些厌烦。
我接热水的手僵了一下，心口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让她去啊！这不现成的！她差点害死白媛姐，欠了白媛姐的，让她去赎罪！”
“对啊！让姜露去，姜露和白媛姐本来就有些相似，让她去！”
我惊慌的看着靳砚尘，想从他口中听到拒绝。
他明明知道我怕黑，怎么可能半夜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靳砚尘愣了一下，视线冰冷的看着我，许久开口。“你欠了媛媛的，必须还。”
他的一句话，仿佛将我打进万丈深渊。
手指麻木的厉害，满是热水的水杯没拿稳，全都撒在了我的手背上。
滚烫的水，我却仿佛失去了知觉。
十年，我用了十年，都没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而白媛，却能轻而易举的得到。
“我不去......”我拒绝了，我不可能拿我的生命开玩笑。
“砚尘，别逼露露了......”白媛红了眼眶。“露露推我下楼梯也不是故意的。”
“别替她说话！”靳砚尘突然发了火。
白媛都吓了一跳。
他起身，冲我走了过来。
我害怕的摇头。“靳砚尘，我不去！”
“由不得你！”靳砚尘是铁了心要我去。
“我们的人会盯着，不会让你死的。”靳砚尘像是在跟我保证。
我低着头，眼泪滚烫的灼烧着眼眶。
“把欠了媛媛的还了，我就当你改过自新，以后不会再针对你。”他压低声音，像是在给我画饼。
偏偏，我信以为真。“你真的......会保证我的安全吗？”
“废话。”靳砚尘有些不耐烦。
“靳砚尘，我不欠白媛的，抓到凶手后，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我绝望的看着靳砚尘。
不是我和他讨价还价，是我有事情想告诉他。
“别得寸进尺。”靳砚尘瞬间变了脸。
我低头，不再说话。
生活在靳家，我本就寄人篱下，我爱他，也怕他。
“好......我去。”我答应了。“就当还清你当年救我的那份情。”
我把我的命，交给了靳砚尘。